徐帆王藝雪的機甲小說免費閱讀 【376】國際機器人格鬥大賽,開始!
更新:07-04 20:34 作者:我給二狗賺狗糧 分類:女生小說
第十一章
賭這一次
待那兩名宮人走遠,再也聽不到木板車的咯吱聲響,土坡後的半顆頭漸漸顯了全身,身處荒涼之地,加之這雷雨動天之際,不分東南,未見明光,顯得尤其陰森,仿似陰曹。
借着雷鳴電閃之際,那人自土坡後繞出,將松樹下的人抱起背在背上,搖搖晃晃的消失在天將明的雨夜之中。
京郊的宅院地處偏僻,可對於鍾元來講,好歹是除了宮禁之外唯一的一處可棲身之所,雖沉舊卻不破敗,此時恰好派上用場。
天快亮時,雨勢漸小,由滂沱大雨轉為絲雨若線,鍾元漫身被雨水灌濕,褲腳沉甸甸的朝下墜去,京郊的路本就不順於行,一場要命的大雨下來泥濘賽過沼澤,踩上一腳整個腳背便都陷入泥漿之中。
不過好在跌跌撞撞的最後還是到了家。
這是一處兩進的小宅,前為正院,後為居所,一共有房三間,平日他不在時,全由一位啞婆婆打理。
啞碆婆是旁處討飯過來的流民,某日正暈倒在他的門前,是鍾元給了她飯食並容留她在此看護家院。
鍾元將姜芙背到後院中的正房內燃起燈燭。
現下的姜芙一臉的死人色,面色青黑,唇色慘白,一動不動。
大雨澆淨了她面上的泥沙,卻只看顏色,與死人無異。
事不宜遲,他顧不得身上的泥水,拖沓着漫身的濕氣來到窗下一處紅木櫃旁,自最底的抽屜中取了一隻人臉大的小烏壇,自里掏了一顆黑丸出來,以最快的速度將其搗碎,又和了些冷水,捏着姜芙的臉頰一點一點的給她灌下。
時過稍許,又拉了姜芙的腕子給她搭了脈,原本全無一絲生氣的脈搏在停頓許久後終於有了微弱的動向。至此,一直緊擰着眉目連口大氣都不敢喘的鐘元面上終有了些許松意。
氣還未喘勻,只聽門聲響動,那啞婆婆滿臉驚惶的入門,卻在見到鍾元的第一眼亦舒了口氣,一邊拍了心口,而後拿着手指在空中比劃。
鍾元看懂了她的意思,啞婆婆見房內亮着燈,還以為進了賊,因為先前鍾元沒說過今日會回來。
未等他同啞婆婆比劃,啞婆婆的目光側移,正見着死人狀躺在榻沿上的姜芙,自這個角度望去,只能見着姜芙又靜又白的半張臉,水珠順着她的髮絲衣角往下滴水,詭異的緊,啞婆婆下意識的朝後退了半步。
見狀鍾元忙同她擺手,而後手指儘量在空中比劃幾下,啞婆婆這才知,這人是鍾元帶回來的朋友,得需要她照拂。
微定了心神,啞婆婆這才敢上前,正眼見了姜芙第一眼,便覺着她瘦的嚇人,整個人似皮包着骨,唯有身外的一層皮連着血肉,隨時將要散架一般。
鍾元又同她比劃兩下,示意讓她給姜芙渾身擦洗一遍,再尋乾淨衣衫來換上。
此時啞婆婆上下打量鍾元,衣擺還滴着水,行到哪處哪處便是一灘水漬,擔心他着涼,忙推着他出了門去讓他換衣,並比劃着同他講這裏有她放心。
在照顧人這一事上,啞婆婆要比鍾元這粗手笨腳的人細緻得多,平日裏西廂房都是啞婆住着,鍾元只得取了乾淨衣物來到東廂房換上。
這一場兜頭的大雨將他澆個徹底,在房內緩了許久身上的涼意才漸漸消散,隨着漫身稍緩,隨之是後怕之感鋪天蓋地而來。
當初他在牢中塞給姜芙的那顆黑色藥丸是他根據家族傳下來的古方所配製,人服下不久心臟便會驟停,呼極皆散,連全身經脈亦根根停滯與死人無異,就算再高明的郎中來把脈也只能得出一個結果——心悸猝亡。
姜芙無論是對崔枕安或是對朝廷來說無異於都是一顆棄子,生死無異,所以在得知她死在牢中之後,無人願管顧她的後事,亦正如鍾元所謀劃,宮外的一處亂葬崗成了姜芙最後的歸宿。
雖唏噓不已,可若非如此,他哪裏可以這般順利的將姜芙救出。
他同最後的姜芙一樣,對人性失望至極,但也同時證明,這一場豪賭最終還是他贏了,現下他給姜芙餵下解藥,唯一需要做的便是等着姜芙重新醒過來。
那讓人假死的黑丸中每一味用藥皆是毒草所制,實則她能否醒來與常人一樣,鍾元也沒太大把握,可為了救下姜芙,他寧可放手一試。
天光大亮時雨終於停了,辰起日頭自雲層中嶄露頭角,一道曙光打在院中,將院中殘存的水坑照出細碎的光點。
檐下蜘蛛網上掛的水珠似若朝露,角落裏栽種的芭蕉葉葉尖兒微垂。鍾元一整夜未曾合眼,——再出房門時,眼底掛了一片隱隱青色。
輕輕推開正房的木門,啞婆婆不知所蹤,唯有姜芙仍然一動不動的躺在榻上,換下來的囚衣被丟在角落,鍾元僅看一眼就別過目光。
現下姜芙的面色已經不似昨夜的死人色,卻也掛着異樣的蒼白,鍾元坐在床沿一側,拉過她的手再次搭脈,這回的脈搏比先前還要強出不少,再翻動她的眼皮,瞳孔也未見異樣。
門聲突然響動,鍾元回首望去,是啞婆婆端了一隻瓷碗入門,離得稍近了些鍾元才聞到飯香氣,湊眼一瞧,裏面是一碗白稠的米湯。
二人對視,鍾元忙同啞婆婆比劃,他此次出宮不易,很快就得回去,還需啞婆婆好生看顧姜芙。
啞婆婆勤快點頭,將碗放下麻利同他比劃,只讓鍾元放心。
未免節外生枝,鍾元不敢多留,只是不忍的盯了姜芙良久,最後離開時還不忘提了床邊角落的那身囚衣。
灶里的火未熄滅,上頭正坐着一壺水,鍾元坐在灶前的小凳子上,取了一根柴枝挑着那身囚衣送到了灶里。
粗布麻衣遇火便着,一入灶中,火旺燃起,滾了一灶的濃煙
不同京城多雨潮濕,越往北行日頭便越發燦烈。
夏風一起,捲起半人多高的灌木叢,蚱蜢尚幼,成片成片隨着草動而躍起。
艷陽高照的午後,白雲稀薄,頭頂一輪烈日,天地似若蒸籠,長途奔行的馬兒聳拉了頭,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