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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婉琴抿唇道，「老宋，你還記得Caline最初創立的時候，雅蘭姐調製的初版香水配方被泄露的事情？」

    宋萬千頓了一下，擰着眉沒說話。

    很早之前的事情了，顧景陽一行晚輩對這件事並無印象，但是宋萬千卻是知道的。

    當初配方泄露，就是因為一個實習生。

    對方實習期滿，帶走初版配方跳槽到了另一家公司，也因此，初版配方不得不作廢，投入的人力物力全部付諸東流，一直到一年後Caline的經典款【迷蹤】問世，公司才從那次打擊中翻身。

    蘇婉琴溫聲道，「不是我不通情達理，實在是前車之鑑。雅蘭姐因為那件事，在公司立下規矩，永不招錄實習生，這個規矩這麼多年都沒破，要是因此開了特例，沒辦法和公司的人交代。」

    蘇婉琴並不算說謊，當初因為這件事，韓雅蘭確實被實習生給坑怕了，不願意再提供實習崗位。

    韓若星聽完卻是笑了一聲。

    大家都挺嚴肅的，她這一笑倒顯得有些突兀，眾人紛紛看向她。

    韓若星撥了撥杯子裏的紅棗，淡淡道，「蘇阿姨，我們公司用人手冊上還指明，有呼吸道疾病的人員不予錄用，家玉姐有哮喘，她不也進去了嗎？人事部審核她的資料時，是沒注意，還是開了特例？」

    蘇婉琴被噎了一下。

    宋家玉卻並不覺得有什麼，她抬眼道，「那怎麼能一樣，Caline是我們自己家的公司，自己人還能和外人一個標準？」

    「說得好，」韓若星非常贊同，「Caline是我母親創立的，蘇阿姨作為合伙人可以給自己的女兒開後門，那我作為創始人的女兒，給這位妹妹開個方便也是可以的吧，自己人和外人還能一個標準嗎？」

    宋家玉一梗，擰起眉，「你這是偷換概念，她怎麼能算自己人？擋風玻璃碎裂是天災，保險公司可以賠付，我們家再補一筆撫恤金已經是仁至義盡，難不成就因為死了人，我們要管她一輩子嗎？」

    宋萬千怔了怔，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她，「你聽聽你說的像話嗎？事故就算是因為意外，那也是因為送天駿的時候出了意外，我們怎麼就沒責任了？」

    大概是宋家玉的冷漠超出了他的想像，宋萬千第一次當面沖她發火。

    韓若星對此一點都不意外。

    宋家玉這個人關注的只有她自己的利益，什麼救命之恩對她來說，不過是對方貪慕錢財的手段。

    就比如當初自己救了她，她哥一個人登門拜訪，宋家玉這個被救的人卻連面都沒有露。

    哮喘這種慢性病能有多嚴重呢，宋天駿登門拜訪都已經是一周以後了，她不信宋家玉這個時候下不了床，說到底只是不願意來罷了。

    當然其中也不乏是知道了，救她的人，是她從小到大喜歡的人的妻子，這讓她更不願意上門說一個「謝」字。

    她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尚且如此，更不用說機長這種跟她毫無關係的人了。

    宋萬千此話一出，宋家玉臉色就變了，趕忙解釋，「爸，我不是那個意思，媽也說了是公司的規矩……」

    「夠了！」宋萬千板着臉，「規矩是死的，人也是死的嗎？當初我們出國的第一年，你在超市停車場被人搶劫，要不是歲歲（機長女兒）第一個發現喊了人，你還能好好站在這裏？」

    「現在她爸爸出了事，家裏就是給她提供一個實習崗位，你在這裏反對講規矩，真要講起規矩，你的簡歷連投Caline的資格都沒有！」

    宋家玉臉色慘白，父母再婚後，宋萬千一直對她疼愛有加，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這麼重的話。

    她沒有資格，韓若星就有資格嗎？

    最先提起這件事的顧景琰淡淡出聲，「宋叔叔，消消氣，家玉也是擔心韓阿姨之前經歷過的事情重演罷了。」

    韓若星眉毛挑了一下，顧景琰還挺會找機會刷好感度。

    果然，顧景琰一開口，宋家玉眼圈就紅了，看着他的視線，滿腹委屈。

    嘖。

    韓若星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得出個聲反對一下，立一立自己的人設。

    於是她重重將杯子放在桌上，「顧總，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公司之前也有實習生鬧過事故吧？貴公司不也一直在招實習生，怎麼輪到我們你就勸我們因噎廢食呢？」

    顧景琰眼皮一跳，「招新是Caline自己的事，我自然是沒有資格說話的，我只是覺得家玉反對，是有她的思量在其中，畢竟人是特招進去的，出了事，誰擔這個責？」

    「我，」韓若星看向蘇婉琴，「蘇阿姨，既然是擔心重蹈覆轍，那不如我來做這個擔保，如果她真的做了什麼有損Caline利益的事，我主動退出Caline的高層，這個承諾，可以嗎？」

    早前宋天駿就跟她提過那個叫歲歲的女孩兒。

    Caline招新的事，一直都是蘇婉琴身邊的人負責，可以說整個調香室除了幾個當年和母親一起創業的老人，其他幾乎都是她的人。

    Caline的調香室，掌握着所有產品的配方，是關乎公司產品品質的重要部門，宋家玉有哮喘她都要將她塞進去，打的就是想將Caline傳承給宋家玉的打算。

    她到Caline，股份捏的不少，但實權大部分都在蘇婉琴那裏。

    調香室必須撕開一道口子，塞一個他們自己的人，打破之前的那種平衡才行。

    本來宋天駿的計劃是，等歲歲畢業，再談這件事，只是沒想到機長突然離世，而顧景琰恰好又在這時候提起這件事，那就順水推舟，先以實習生的身份把人招進去。

    蘇婉琴大可以大方一點，賣這個人情，但是她心有忌憚。

    就算宋天駿告訴她，墜機是一場意外，她也不會放鬆警惕，安排一個無法掌控的人在重要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