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容珩四月的小說 第五百四十五章看不懂他
下午時外頭就下起了雨,顧容珩匆匆從外頭進來,身上沾了濕,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了一道深色的印子。
他掀開帘子,看着床邊圍着好幾個丫頭,偏偏卻安靜的很,屋子裏沒有一絲聲音。
他快步過去,心裏一緊,推開床邊的丫頭,入目就是四月那張異常蒼白的臉。
身體坐在床邊,握住她放在身側的手,微微的冰涼,讓他的心裏痛的難受。
陳嬤嬤站在旁邊看着顧容珩的情緒小聲道:「上午就讓太醫來看了,就說是氣鬱攻心導致的。」
「好在丫頭拖住的及時,孩子也沒事,剛才剛餵過藥了。」
說着陳嬤嬤一頓,又輕聲道:「只是夫人現在還沒有醒來,太醫也沒說具體什麼時候能醒。」
「不過太醫也說,一般來說也暈不了多久。」
顧容珩沉默的聽着,又擺擺手讓屋子內的丫頭退去。
他陪在床邊,知道四月是因為什麼氣,他不過是心裏頭恨她不在意他,又恨她輕而易舉說出要走的話罷了。
深吸一口氣,顧容珩也覺得深深的無力。
昨夜卑微挽留她的話就在唇邊上,可他卻始終開不了口。
他在她面前一向是強勢的,高高在上的,這樣祈求一個女子,對於他來說何其的難。
本是想着再罰罰她,她就能因為孩子服軟了,不再犟了。
只要她能再稍微的主動服軟,他就原諒了她,再不怪她了。
顧容珩的手指撫向四月柔軟的臉頰,疲憊的嘆息,為什麼平日裏那樣柔弱的人,昨夜卻那樣堅持。
那樣堅持的眼神,是顧容珩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她說要去寺廟,她說寧願被劃花臉都要離開她。
她還記得從前的事情,所以她才表現的這麼堅決麼。
不惜付出代價,連明夷和溫心都不要了,都只是為了離開他。
那一刻他只覺得害怕。
害怕的幾乎快卑微求她,他只有這一種方式才能維持他的驕傲了。
外頭的雨聲潺潺,噼里啪啦打在窗紙上,顧容珩弓腰坐在床沿,疲憊的眉眼沉默,連坐了多久都不知道。
四月醒來的時候正是夜裏,肚子裏餓的厲害,一轉頭卻看見坐在床邊椅子上的顧容珩。
只見他低頭似正處理着公文,旁邊的小几上堆着奏摺,偶爾有一兩聲卷書翻動的聲音,像是沒有發現她醒了過來。
那道清倦雅致的身形一直沒變,這麼多年了,依舊是這樣。
不笑的時候便顯得冷清情有些嚴肅,可他眼裏溫和的時候,就會覺得自己是他最珍重的人。
曾經在顧府做丫頭時的四月根本不敢想顧容珩溫和的時候,那雙眼從來都是冷淡薄情的,眼底下像沒任何東西能入眼,站在他面前便會不自覺的覺得自己卑微。
看着那道微微彎着腰的側影,他一直都是這麼忙碌,卻仍舊陪在自己身邊。
四月微微紅了眼眶,閉上眼睛。
她有些不明白顧容珩對她到底是怎樣的感情,他對她好的時候異常好,為了她爭了誥命,娶了她為正妻,這些年身邊也只有她一個人。
她是京城內人人稱羨的顧夫人,每回出去,外頭的婦人看着她總要露處羨慕的神情。
四月心裏何嘗不是幸福舒心的。
只是偏偏顧容珩狠心起來便異常狠心,決定的事情再難回頭的。
四月看不懂顧容珩,從來也沒看懂過。
她偏過頭去,如鯁在喉,不想見他。
只是她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肚子裏這會兒餓的厲害,強忍着不動。
到底肚子裏的聲音發出來,在安靜的室內,連掩蓋都掩蓋不了。
顧容珩聽到聲音一頓,放了手上的毛筆去坐到床沿上,卻看到四月臉頰通紅,神情又是一頓。
他伸出手去探在四月的臉頰邊,微微有些燙,又看了眼那輕顫的睫毛,眼裏一暖。
肚子裏又一聲聲音傳來,四月只覺得燙意染到了耳根處去。
她知道顧容珩就坐在床邊,他也定然聽到聲音了。
四月難堪的不行,始終不願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