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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蠻荒古地外，莫陽煉丹結束，剛從星皇塔中出來，他立時眉頭一皺。

    納戒中的乾宗令牌忽然泛起了一道微光，莫陽取出來打量，心中有些疑惑。

    這令牌生出感應，應該是乾宗的師兄師姐來了，畢竟這種變化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他凝目朝四周掃視，抬頭之時才發現半空中有一個人。

    「師父！」

    莫陽看清楚後，神色一愣，隨後急忙行禮。

    當初玄天聖地中發生的事情，莫陽雖然沒有親眼看到，當時大戰的細節，他也來不及去打探清楚，他只知道在他離開聖地後，眼前這位老者斬了聖地的一位老祖，另外一名聖地老祖亦是身受重傷遁走。

    老者身軀緩緩飛落而下，來到莫陽身前。

    「小子，沒事吧！」

    風如空此時看上去神色有些憔悴，相比之前，似乎蒼老了不少。

    說完後，他咳嗽起來，嘴角溢出一道鮮紅的血液。

    「師父，你受傷了？」莫陽變色，對於聖皇境強者來說，尋常的傷勢對他們根本不會有絲毫影響，除非受到了重創。

    「無妨……」

    風如空輕嘆了一口氣，微微擺手。

    說完他又接着咳嗽了幾聲，一道血跡再度從嘴角溢出。

    「師父，這是不老泉，你快服下！」莫陽取出一些不老泉遞過去。

    風如空擺了擺手，道：「別浪費這種聖物，帝兵殘留的殺機，天材地寶無用！」

    莫陽愣住，玄天聖地內並無帝兵，唯有大道宗，難怪之前傳來的消息說風如空前往大道宗後，那場大戰結束得很快，極可能大道宗動用了大帝至寶的力量。

    風如空擦去嘴角的血跡，默默打量莫陽，開口道：「她怎麼樣了？」

    莫陽知道師父問的是羽瑤，提起羽瑤，他神色黯然，微微搖頭。

    雖然他這段時間在拼命尋找各種靈藥，煉製了一爐又一爐的丹藥，將羽瑤體內的經脈都修復了，靈根也恢復了不少，但僅此而已。

    「她體內被打入了一道陰陽印……」

    莫陽低聲開口。

    風如空聽後臉色微變，也沉默了下來，從他臉上的神色變化來看，再一次證明了塔魂的話語。

    此法印無解！

    「他們二人壽元已盡，為了活命，劍走偏鋒，以求通過各種邪門歪道之術來延長壽元，聖女或許也是他們眼中的爐鼎，只是來不及動手……」風如空輕嘆。

    「我本想為你掃除一些危機……但帝兵終究是帝兵……」

    「我要去閉關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你不要去招惹大道宗，儘量潛伏起來……」

    聽着風如空的話語，莫陽心中驀然一沉，師父的傷勢只怕比他想像中要嚴重很多，因為短短几句話語讓莫陽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師父，你……」莫陽急忙散開神念去感應，結果被風如空抬手制止了。

    「帝兵殘留的殺機，別去觸碰。」

    莫陽愣住，心中一陣慌亂，心中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濃。

    「師父知道你來歷非凡，但你如今還不夠強，要知道隱忍！」

    說着，風如空嘴角又開始往外溢血。

    莫陽急忙點頭，上前扶住了師父，同時他探出一道真氣進入風如空體內，隨後他臉色大變。

    那道真氣被一股恐怖的力量瞬間震散，差點讓他受到反噬。

    「為師沒事！」風如空臉上浮起一絲嚴肅，喝道。

    同時身軀退後了幾步。

    「你要記住，凡事量力而行，做到心中無愧，有些事情，非人力可為，盡力便可！」他看着莫陽，開口說道。

    這句話顯然是意有所指，似乎是在說羽瑤。

    莫陽沉默了下來，若是讓他罷手，他不甘心。

    而且此時他心中一片混亂，師父像是在交代遺言一樣，雖然聲稱要去閉關，但他自己恐怕也沒有半點把握能活下來。

    他無聲點了點頭，默默看着眼前這位滿臉滄桑的老者，忍着眼中的淚水，開口道：「師父，你要去哪閉關？」

    「回乾宗，我已經召集了你的師兄師姐們，有他們在身邊，你無需擔心！」

    「師父，我們乾宗在哪？」莫陽接着問。

    「大陸北域，等師父出關，親自帶你去！」風如空拍了拍莫陽肩膀，臉上露出一絲笑意。Μ.

    說着，他手掌一翻，取出一柄銀白色的戰戟，輕輕摩挲後遞給莫陽，輕嘆道：「師父一直沒有給過你什麼，這柄戰戟你拿着！」

    莫陽心驚，低呼道：「這是大聖兵！」

    大聖級戰兵極少，幾乎和帝兵一樣，就算是至強大勢力中也不會多，唯有那些至強者手中才會有。

    這隻怕是師父的隨身戰兵。

    「什麼兵器不重要，就當師父送你的禮物！」

    莫陽後退了幾步，並沒有伸手去接，他心中一陣心酸，感覺上天像是在故意刁難他，似乎在故意將他身邊的親人一個個奪走。

    「等師父出關，再給我，如何？」莫陽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生怕一不小心眼中的眼淚會忍不住掉出來。

    風如空笑了笑，微微猶豫，點頭道：「那好，師父就先幫你留着！」

    莫陽愣愣看着風如空，努力擠出一絲笑意。

    看着風如空轉身，那背影有一種說不出的蕭索和蒼涼，莫陽第一次在師父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暮氣。

    風如空離去後，莫陽立在原地，抬頭看着浩浩長空，他心中浮起一絲從未有過的迷茫，從未個感覺如此無力過。

    曾經他經歷過十年暗無天日的時光，他以為那就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但直到此時，他才明白，曾經他自己所經歷的，什麼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