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漢書·列傳第一·驃騎將軍程鵬

    程鵬字萬里，司隸洛陽人氏。少事稼穡，靈帝詔建西園軍，鵬棄耕從戎。英武過人，勇悍絕倫，軍伍多年素有戰功。曾隨大都督袁紹討伐董賊，天下諸侯贊之以「勇冠三軍」，後與釋、羅諸將潛入洛陽，孤身闖宮，擊斃逆賊董卓，武名震動天下。董卓既滅，諸侯相攻不已，鵬為紹部將，領兵統徐州半州。天子令紹征討四方，諸侯不服，乃集大軍三十萬，以曹操為盟主，設伏圍紹於晉陽。其時鵬為先鋒攻陳留，為曹、劉二軍四路伏兵所攻，鵬乃奮勇，呼喝夜戰，陣斬諸將，盡潰四路兵馬。鵬克原武，聞紹欲戰諸侯，乃大驚，曰「主公危矣！」遂單騎奔晉陽，破劉備於途，直入孤城，三十萬大軍不敢動。俄而率眾軍出城迎敵，刺操於萬軍之中，諸侯莫能當，聯軍遂破。紹既定中原，令諸將說諸侯朝天子，其時鵬為徐州都督，遣部將趙雲、徐世勣、沈落雁、于禁攻袁術，數日擒之；鵬乃隻身赴西涼，折服馬氏，劃定雍、涼。紹勢既成，諸侯不敢逆，由是天下乃定，季漢乃興。封鵬為驃騎將軍，與大將軍袁紹、車騎將軍趙亞龍並稱上三將，位在列侯之首，即今「武三公」之由來。鵬不喜權柄，不事奢華，得封數日即歸隱田園，置列侯、驃騎印綬於案，金珠美人悉未攜帶，亦不復見諸將。嘗言「臣本布衣，自躬耕來，適逢其會，乃有功名，足慰平生，今歸躬耕去，復還自在。」

    或曰：將軍馬上征戰，大事畢，掛冠求去，不義乎？

    史官曰：遠去，求仁；與上便，求義。將軍乃仁義之士，何見不義！

    謝安石曰：乾綱崩壞，英雄乃降，掃蕩亂世。如鵬者，蓋代之雄，生於稼穡，歸於稼穡，飄逸絕世，不染浮塵。予嘗拜鵬歸隱之所，土地數頃，綠柳兩行，小池塘邊一間大屋，唯屋前之像，屋中鐵槍，略可追憶一二。吁！天下豪傑伙矣，然程鵬不復見也！

    陳子云曰：昔者後漢靈帝恨禁軍荒廢，乃募司隸清白子弟，劃西園而建八軍。此後天下紛亂，逆黨屢出，西園子弟，前仆後繼，百戰而定天下。旌旗所向，群逆無不披靡，鐵軍之名，由是而來。程鵬者，西園之佼佼者也，英風烈氣，長伴西園鐵軍之名，千古而不墜。後世遊學但至洛陽，無不拜謁西園舊址，甚感懷也。

    杜子美曰：按西園部將張國忠《漢末浮生記》所載，季漢既定，乃大宴西園舊部，三千一百一十七人。太白曾作詩為贊，詩曰「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前句所謂者西園也，後句所謂者程鵬也。浩氣凜凜，可彰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