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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芳萍開完會後趕去市里開會了，歐陽志遠知道大家都是開玩笑，加上本就不喜歡搞吃吃喝喝那一套，所以也沒當回事兒。

    但偏偏歐陽志遠的司機牛明卻當了真，可一直等到了中午吃飯，也沒等到歐陽志遠給機關食堂安排改善伙食。

    看見中午食堂的飯菜還是一如既往的是饅頭、麵條和大燴菜，牛明和幾個司機就十分不爽。

    「操！這么小家子氣！過去這縣府大院哪個新來的領導不給同志們改善一下伙食啊！」牛明罵罵咧咧的打好菜，揣了兩個饅頭，一臉不爽的找了個位子坐下，和小車班幾個老皮司機開始議論歐陽志遠。

    一旁一名年輕同志聽見牛明在低聲罵歐陽志遠，實在聽不下去，便調侃牛明，「牛師傅，你這碗裏又是饅頭又是麵條的，你挺會吃啊，吃得完嗎？」

    牛明一聽就來氣，拿起饅頭道，「別提了，一提這事兒我就一肚子氣，本來還想着今天咱們新來的喬縣長和歐陽縣長正式通過選舉走馬上任，怎麼着也得給這縣府大院的同志們改善改善伙食，普天同慶一下，誰知道這伙食沒改善，反倒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了，這饅頭我一拿來才知道，這裏面摻了蕎麥麵，這哪兒是讓人吃的呀！」

    說話間，牛明抬手就要扔手裏的饅頭。

    「牛師傅，你要幹嘛！」剛端着飯碗坐下來的劉新民見狀立刻阻止道，「你應該知道，歐陽縣長對幹部作風很重視，尤其是不止一次提出要杜絕鋪張浪費，大家平時都挺注意的，連桌上的剩菜剩飯都不敢留。」

    「就是啊，牛師傅，你不想吃哪怕帶走也行，你這樣多浪費呀！」縣府辦一名年輕人附和道。

    平時在縣府大院囂張跋扈習慣的牛明，記吃不記打，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甚至嘲笑兩人，「你瞅瞅你們倆大老爺們嚇這熊樣！實話跟你們說吧，我還就是想扔給他看呢，他一個外來的和尚，不想着給下面的同志們怎麼改善生活謀取福利，一上來就想着整人，我還就看不慣他，車車不讓我開，還盯着我以前修車的事兒不放……」說着話，牛明環顧一周，一臉幸災樂禍的說道，「實話給你們說吧，我看他這個常務副縣長也待不了多長時間……」

    牛明正說着，辦公室副主任趙穎端着餐盤從牛明面前經過，狠狠瞪了一眼牛明。

    牛明等趙穎走遠，又是一臉狂妄道，「我在南水縣政府開了這麼多年車，哪個縣長副縣長對我不是客客氣氣的，到了他這兒，跟我較上勁兒了，今兒我還就不吝了，我就扔了。」

    話音一落，牛明抓起碗裏一隻饅頭丟進了門口的泔水桶里，一臉嘚瑟，緊接着又拿起另一隻饅頭丟了過去。

    但這一次，饅頭並沒有應聲入桶，而是不偏不倚的掉落在了正在步入飯廳的歐陽志遠腳下。

    牛明見勢不妙，立刻低頭假裝往嘴裏扒拉飯菜。

    歐陽志遠冷不丁被嚇了一跳，低頭一看，只見一隻完整的饅頭在腳下翻滾，歐陽志遠頓時臉色一沉，眼中射出刀子一般鋒利的目光，抬頭看向食堂，厲聲質問，「誰幹的！」

    隨着歐陽志遠一聲呵斥，正在食堂吃飯的幹部紛紛起身看向歐陽志遠，一些不明真相的同志一時間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歐陽志遠憤怒的目光環視一周，看着地上這隻完整的饅頭，再次抬頭大聲質問，「到底是誰幹的？」說話間俯身撿起饅頭放進自己的餐盤，再次大聲問道，「這到底是誰幹的？請站出來！」

    整個餐廳里靜的鴉雀無聲，始作俑者牛明躲在一眾人後面，只顧着低頭往嘴裏扒拉飯菜來掩飾自己。

    陳樹泉見狀走了過來道，「歐陽縣長，算了算了，您看都在吃飯呢，這點小事兒……」

    歐陽志遠鐵青着臉道，「對別人是小事，但對我們這些國家幹部不該是，這些饅頭是經過質檢部門檢驗的，這裏面有多少人的心血和汗水，雖然我來南水不足一個月，但南水的過去我了解，南水的老百姓才吃了幾天包飯，我們這些南水的幹部才吃了幾天包飯？全國還有多少人吃不飽？這樣鋪張浪費糟蹋糧食，心不會痛嗎？我歐陽志遠縱然有千錯萬錯，縱然你們當中有些同志再不喜歡我，再不歡迎我，這饅頭總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