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么聞聲，笑容凝注，道：「剛才蔣大哥才與我們說，這次回家來，還是帶了不少銀子回來的，怎麼就日子不好過了？蔣大嫂還是在擔心我借錢的事兒？好了，也用不着這樣的，這錢我們不借了，總是放心了吧？」說完這麼一通話，他還嘟噥了一句，「就是借幾個錢，又不是不還……」

    嘟噥的聲音，雖然壓低了，可不大不小，剛好讓在場的人都聽見了。

    王老么卻是裝作渾然未知的樣子。

    這男人，比他家婆娘厲害。

    只可惜，他遇着對手了。

    何采芹連忙慌慌張張的解釋，「不是我們不借啊，而是這手裏實在沒幾個錢……他這次回來確實帶了幾個錢，可是先前為了給婆婆看病，家裏就變賣了土地，後來婆婆過世，辦了喪事……家裏土地變賣的七七八八，這錢也沒剩多少了。就他帶回來那幾個錢，如果用來買地，倒是能買回來一些……他卻要送順雪去學堂……家裏留下的那幾個錢，也不知道能買回多少地……」

    說到這裏，她為了表示自己很傷心，還微微垂頭，抹了眼角一把，抽泣道：「還不知道往後這日子怎麼過……」

    王老么讓這麼一通話給噎住了。

    其他幾人神色也不見得好，畢竟，讓得這婦人都掉眼淚了，他們再跟着摻合就不好了……

    「讓大家見笑了。實在是對不住，我這就先回了。」蔣順風一邊說話一邊站起來，他還是有眼力勁兒的，她這麼賣力的表演，他總得配合一下，「走了。」

    後面這話明顯和何采芹說的。

    戲到這份兒上，也可以散場了。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

    王老么心裏不得勁兒，埋汰道：「說來說去，都是怕我們借他們錢，哎，這借錢也要還，要是真有錢，誰願意開口去借啊？沒想到一個村子裏的，他們都不願意幫襯一下……」

    「我瞧着，這蔣家說不定真有難處……就蔣順風那人的性子，一個村的還不知道？這雖然性子冷了一些，但是誰家有事，讓他幫忙他不幫啊？」保長想了想說道。

    對於這邊發生的事，回去的兩人自然不知道。

    何采芹察覺到蔣順風的目光總是落在身上，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這是在看什麼？」

    蔣順風搖搖頭。

    何采芹抽了一下嘴角，轉身回屋。這人就是不能好好和他說話的，早知道她該跟着順雨去地里挖野菜了。

    「我多砍了兩根竹子，編個雞圈，養幾隻雞怎麼樣？」蔣順風開口問道。

    這是在和她打商量？

    何采芹回頭看了一眼，「可以餵雞啊。這裏河水多，順便餵幾隻鴨子也不錯。」

    綠色雞蛋、鴨蛋肯定比飼料蛋好吃。

    有剩的話，也可以拿去換幾個錢。

    就這個家的情況，總得想辦法給家裏添加進項的。

    「嗯，行，那我多編一個，到時候一個用來圈雞，一個用來圈鴨子。」蔣順風點點頭，很是老實的答應道。

    何采芹見他又沒話了，也是無奈。兩個人在一起時，就算沒有先前的尷尬，他話還是很少的。

    她能拿他怎麼辦？(美克文學http://www.ｙibigЕ.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