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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素錦提了一口氣，本能地想反駁，眼角卻突然瞥見白天被她失手摔裂了的那個相框。

    她從床上坐起來，環顧四周，果然，是嚴默那間冷色調的房間。

    「你幹嘛抱我到你房間？」她皺了皺眉，不太明白他心裏的那些九轉十八彎，「不是說不要隨便進這間房嘛？」

    說着，她掀開被子就往床下跳，賭氣的意味十分明顯。

    可她的腳還未着地，就被嚴默撈了回來，他把她按在自己的胸前，窗外的燈光投射進來，落在他的臉上，斑駁一片，而她從他臉上看到了罕見的疲憊。

    他看起來很累……

    「乖，陪我睡。」

    這些年來，他一直很習慣一個人。可是，就在這個夜裏，他忽然想要她陪，這是這些年來從來都沒有過的事。

    在過去的幾年裏，他有過一些女人，起先的時候是為了刺激小妍，以為這樣她就會回到自己身邊，後來純粹是為了解決生理需要。

    可是無論多晚，他都不會允許這些女人與自己在同一個房間裏過夜，通常都是完事之後就打發她們離開。

    可是今夜，他忽然萬分渴望這個叫溫素錦的女人，想擁着她的體溫入睡，就只是抱着她，什麼也不做。

    也許是被他臉上的倦色所感染，溫素錦的語氣也緩和了許多：「嚴默，你欠我很多解釋。」

    「嗯。」他把下巴扣在她頭頂，修長的十指纏着她的長髮，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着。

    「嗯」？就一個字？這就是他的解釋？

    溫素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卻聽他接下去說：「素素，我不能保證你是我第一個女人，可是我保證你會是我最後一個女人。這樣，你是不是會試着原諒我？」

    他的語氣很淡，像是很漫不經心，只有他繃起的下巴出賣了他。

    他從沒有對一個女人說過如此肉麻的情話，就連小妍，他都不曾對她說過。

    溫素錦仰着頭，很認真地看着他，她不說話不回應，只是盯着他臉上的每一個細微表情，想從裏面找出點蛛絲馬跡。

    可是，除了疲憊，除了深鎖的眉頭，她什麼也沒有發現。印象中，他似乎從沒有開懷大笑過。

    這個世界上最不開心的，是那些懂得太多和想得太多的人。

    這句話不知道是誰說的，此時此刻，竟毫無預警地鑽入了她的腦海。

    她忽然想，是不是在他費盡心機地算計她折磨她的時候，其實就是他最不開心的時候呢？可是為什麼？她何德何能，需要讓他這麼煞費苦心？

    「聶若妍呢？」——這個他在那間漆黑的房子裏提出的問題忽然飄進她的腦海，她的視線掠過他的肩，又看到了那個相框，相框裏，女孩正笑得一臉燦爛。

    「那年，我在你的出租房前看到的那個女生，是不是就叫聶若妍？」怪不得，那個男人會說他是為了救他的舊情人，原來就是她啊……

    「如果下一次，又有人把槍對着她，你是不是又會毫不猶豫地把我推出去？」

    所以，說什麼「我保證你會是我最後一個女人」，說到底，她依舊是他填補寂寞的贗品，她溫素錦，還真不稀罕！！

    嚴默忽然陷入了沉默，他可以說謊話騙她，可是他不願意。

    「嚴默，你真混蛋！！」

    被子底下，溫素錦狠狠地踹了他一腳，整個腳掌卻被他用手握住。

    「對不起，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小妍死。」

    溫素錦氣結，聶若妍不能死，她溫素錦難道就可以？她真想狠狠抽他兩巴掌！

    可她還來不及把想法付諸實踐，嚴默的下一句話，卻讓她失去了所有反應能力，他說：「如果你死，我陪你一起。」——

    不行了，上下眼皮直打架，完全沒效率。明天補上，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