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刑紀 第六百二十八章 很意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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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道人影,在黑暗中奔跑不停。
穿過一片片的叢林,越過亂石山,又繞過湖水岸邊,然後繼續環繞着大坑。不知不覺,幾個時辰過去。而一前一後的兩人,依然奔跑如初。或許是後邊的一人追趕正急,逼得前方的另外一人不敢歇息。如此這般,又是幾個時辰過去……
當一道日光乍泄而來,四方頓時明亮起來。
茂密的叢林,熟悉的山坡,陡峭的山壁,還有山壁上那道深深的縫隙。而此前守在此處的幾位元天門弟子,均已消失不見。其中有阿威、阿雅、阿勝、馮田,以及阿三。
巴牛再次躥起身形,不過七、八丈,又匆匆落下,旋即踉踉蹌蹌,差點摔倒在地,好像是慌不擇路,竟一頭衝進石縫之中,「砰」的撞在石頭上,再也無路可去。他被迫轉過身來,背抵着石壁,大口大口喘着粗息,又伸出一隻手連連搖晃:「且……且慢……」
他的下身沾滿血跡,有綻開的舊創所致,而屁股上新傷所帶來的痛苦,尤為悽慘幾分。舊創加新傷啊,不僅使得經脈受阻,法力消耗無幾,卻要拼盡全力疾馳,途中根本無暇療傷。疲倦狼狽也就罷了,而身後之人依然緊追不捨。又想怎樣,難道真要殺了自己不成?
十餘丈外,一道人影急沖而來。
無咎收腳不住,伸手抓住山壁,這才猛然停下,同樣的氣喘吁吁而疲憊不堪,順手將長劍「砰」的杵在地上,然後倚着山壁而眼光斜睨:「你……你倒是跑啊……」他似乎意猶未盡,喘着粗息又道:「不過追了一日一宿……你便跑不動了……想當年我……嘿……」
他很想炫耀,或分享他當年逃命的經歷,又覺不妥,一笑作罷。
所在的石縫,足有十餘丈深,卻只有一、兩丈寬,顯得極為狹窄。人在其中,與陷入牢籠沒有兩樣。更何況出口被人堵住,儼如絕地。
巴牛說話之際,衝着頭頂的石縫抬眼一瞥,趁機冒出幾粒丹藥扔進嘴裏,暗暗行功幾轉,總算是稍稍緩過氣來。一張青白臉皮,也添了幾分血色。他這才硬撐着站直身子,虛弱道:「你我並無深仇大恨,這又何必呢……」
他分明在懇求,或認輸,而他的話語中,依然帶着前輩高人的口吻。
「沒……沒有深仇大恨?」
無咎很是不解的樣子,卻伸手舉起玄鐵劍:「我殺了你門下弟子,你不記恨?而你夥同玄武谷的高手屢次相逼,又為哪般?」他歇息片刻,好像又振作起來,出聲質問之餘,彪悍霸道的氣勢漸漸恢復以往。
巴牛忙道:「仙者不念恩仇,生死只為殉道……」
「咦,這句話倒是稀罕!」
或許是賀洲仙門與神洲仙門的道統不同,境界修成迥異。故而,兩地修士對於天地的認知也不一樣。卻不乏另闢蹊徑,令人耳目一新。諸如阿勝的刑罰慈悲之說,以及巴牛的不念恩仇的只為殉道。看似大道理,卻更像是一種藉口。所謂的殉道之說,神州早已有之。豈不聞: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無道,以身殉道。
無咎的念頭一轉,卻無意論道說法,他衝着巴牛上下打量,似笑非笑道:「長老,你想求和?」
「不……」
巴牛搖頭否認,又急忙改口:「不,我是說,為何不呢……」
他遮遮掩掩,語無倫次,顯得極為尷尬窘迫。一個人仙長老,被一個築基小輩,逼到了講和的地步,着實非他所願。而帶着傷勢,拖着殘軀,修為法力耗盡,他真的難以支撐下去。倘若敷衍幾句,便能躲過此劫。試問,又為何不呢?
「嗯,冤家宜解不宜結!」
無咎倒是善解人意,乾脆利索的回應一句。
巴牛的兩眼一亮,連連點頭:「正該如此,你與我拼死拼活之際,你的同門卻棄你而不顧,你又何必為了元天門賣命呢……」
「哼,都跑沒了,一群不仁不義的傢伙!」
似乎觸動了心事,無咎竟怒哼一聲,轉而神色狐疑,質問道:「巴牛長老,元天門與星雲宗一脈相承,即使我為元天門賣命,又何錯之有呢?」
他早已察覺了阿威等人的動向,卻無暇計較。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