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刑紀 第一百五十二章祭台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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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
大軍拔營啟程。
天陰着,雪停了。
而依然刺骨的寒風還在肆虐不休,並時不時嗚咽着捲起陣陣雪霧迎面撲來。行軍艱難,兵士們只得弓起身子,縮起脖子,流着鼻涕,哈着熱氣,很是窘迫不堪。卻還是一個個背着盾牌、抱着刀槍,順着大道頂風踏雪接踵往前。腳步聲、車輪聲、馬嘶聲、叫罵聲交響不絕,長長的隊伍一路往北逶迤而去。
不過,大軍啟程的時候,姬少典帶着兩位供奉與大批隨從前後巡查,途經破陣營的時候,專門停了下來,不待無咎上前行禮,他又沉着臉匆匆離去。隨行的紫真與紫元則是留下深深一瞥,各自的神色難以捉摸。
無咎聳聳肩頭,回頭看向祈老道。對方卻是鼻孔沖天,來了一個不理不睬。他披上袍子,跨上棗紅馬,喘氣粗重,臉色蒼白的有些嚇人。
破陣營的八百弟兄整裝列隊,繼續着北上的征程。
行至正午時分,大軍就地歇息。
眾人忙活着點火造飯,荒原上到處瀰漫着煙火的氣息。
無咎在道旁找了塊石頭坐下,伸手扯緊了袍子而整個人縮成一團。
祈老道則是擠在篝火前烤着乾糧,好像已忘了昨夜的不痛快,並呵呵說笑着,儼如一位慈祥溫和的長者,
須臾,呂三捧着一塊烤肉跑了過來,許是燙手,一個勁的呲牙咧嘴。到了跟前,他擦了把冷凍的鼻涕,急忙又捧住烤肉示意道:「祁先生說你病了,快趁熱了吃。」
無咎看着呂三那滿是乾裂與污垢的雙手,笑了笑:「偶感風寒,無妨的!」他接過烤肉,狠狠咬了一口,這才讓呂三放下心來,踢踏着積雪轉身走開。
病了麼?還真的像是大病一場!
風行術,有化風就勢、以弱勝巧的神奇。而施展的時候,整個人都化作無形,難免少了抵禦之力,稍有疏忽便將弄巧成拙。昨夜僥倖躲過必殺一擊,還是被紫全與紫真的劍氣侵入體內,經脈阻隔,氣息難以順暢。如今吞下丹藥,依然胸悶難耐。想要真正的痊癒,只怕沒有個三五日而難以大好。
不過,尚在氣海中盤旋的狼劍與魔劍卻好似舒緩下來,不知是有礙於臟腑的異狀,抑或是其它的什麼緣由……
不知不覺,又過十日。
途中的積雪漸少,風沙漸大。
無咎騎在馬上,隨着軍伍慢慢往前,他還是裹着他的獸皮戰袍,整個人只露出一張臉。接連過去多日,體內的傷勢已無大礙。而行軍仍在繼續,邊關也愈來愈近。
比起之前空曠的一望無際,如今四方多了延綿起伏的荒山禿嶺。據說,邊關就在兩百里之外。若是急行軍,三五日之後便能殺到始州地界。
前方有個土崗,行進中的大軍突然慢慢停下。破陣營的兵士們不明所以,一個個前後張望。
無咎同樣是弄不清狀況,一時有些茫然。
他的神識只能達到三十里,再遠的地方便無能為力。而由典籍所知,那些飛仙、天仙修為的前輩人物,只須心念一動,千里、萬里近在眼前,着實令人難以想像而又神往不已。不過,對於一個誤入仙道的人來說,那高不可攀的一切只能望而興嘆!
祁散人騎在馬上,耷拉着眼皮,如同瞌睡的模樣,忽而有所察覺,揚聲示意:「據說是前軍遭遇了幾個哨探而稍稍受阻,眾將士不必驚慌!」他說着又低下頭而神情默默,像是沉浸在思索之中。
破陣營的兵士們駐足原地,倚着盾牌,拄着刀槍,一個個半信半疑。而果不其然,片刻之後大軍繼續啟程。
無咎與祁散人並轡而行,身子隨着馬兒的腳步兒微微晃動。一陣寒風卷着沙塵迎面撲來,棗紅馬猛甩腦袋。他隨其搖擺,不免觸及左右,便聽老道埋怨:「別妨礙我啊……」
「是馬兒,不是我!」
「我說的就是馬兒,你搭腔作甚?」
無咎暗哼了一聲,不再理會。
祁散人則是眼皮都不抬一下,兀自神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