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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機場——

    她再次貪戀地回頭看了一眼這片天空。

    這個城市的天空總是被一層又一層的陰霾所籠罩着，似乎永遠都無法觸及陽光。

    這個城市，這四年她都不曾駐足過，這次回來也只能停留三天，今天已是最後一天。

    這次離開後，以後應該再也不會過來這邊了吧。

    雖然無比想見他一面，也知道他在哪裏，可她卻根本沒有勇氣去見他，在四年前發生那樣的事情後，他恨自己肯定還來不及。

    她不相信來生，卻無比奢望真的有來生，那樣她就可以用來生所有的一切來償她今生欠下的所有債。

    只是，今生卻已無任何可能。

    儘管很是貪戀這邊天空和這方土地，她還是默默地和這裏所有的一切一一道別。

    別了，這個國家！

    別了，這座城市！

    別了，墨揚！

    然後，轉身，飛快地朝裏面走去。

    她不敢回頭，更不敢多停留一秒，生怕下一秒她會忍不住改變主意。

    可走出沒多遠，伴隨着「砰」的一聲響動，她就感覺到頭部微微一痛。

    在感覺到頭疼的瞬間，她就知道自己撞上了一個人，趕緊道歉，「對不起。」

    「沒關係。」

    這個聲音——

    雖然覺得自己應該是幻聽了，心臟卻還是不自覺地胡亂地跳動了起來。

    她猛然抬頭。

    當看到面前真真實實站着那個她此生再也無法企及的男子的時候，時間似乎在這一秒瞬間凝結，周圍所有的一切全都成了虛影。

    她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的看着男子，生怕只是一個幻覺。

    可當目光觸及男子帶着恨意的冰冷雙眸後，她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所有的心理防線瞬間「轟」的一聲，直接崩塌。

    「……」

    她想叫他的名字，卻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

    可四年前，明明她最喜歡的就是叫他的名字了。

    「這麼巧，左沐曦，怎麼，幾年不見，不會連我的名字都忘了吧？」

    男子臉上依舊帶着同四年前那樣清清淡淡的笑意，可話語中散發出來的諷刺和那滔天的恨意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

    那恨意濃的足以把左沐曦瞬間淹沒。

    左沐曦垂下眼瞼，低下頭，努力平復着胸腔中所有的情緒洶湧，「對不起——」

    同樣是道歉，只是這句對不起和剛剛那句對不起包含的情緒卻已截然不同。

    「對不起？呵……」

    男子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掩蓋你犯下所有的錯誤嗎？一句對不起就能換回我這四年的自由嗎？一句對不起能挽回我孩子的生命嗎？」

    男子的聲音很是平靜，憤怒和恨到極致後竭力壓抑着的平靜。

    左沐曦身體微微顫了一下，卻始終什麼話都沒有說。

    男子迫使左沐曦抬起頭看着他，「左沐曦，以前我真的是小看你了，我從來沒想到你的心竟然能有那麼狠？這四年，我一直在想，當年你親手把我送進監獄的時候，到底會是什麼樣的一種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