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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踏。

    一件白色長衫停在肖宏的面前，然後就沒了動靜。

    很長時間的寂靜。

    「你怎麼在哭。」

    「對不......」

    「他說很感謝你。」

    「......」

    「你知道嗎？哥哥說過，軍人當死於邊野。」

    「......」

    「我當時說他封建，他......他，唔......」

    沈柚白不再說話，只有一陣陣哽咽的聲音從面前白衫上方傳來。肖宏想要安慰她，但是什麼都說不出來。思考了片刻終於縷清了思路，剛想開口，卻突然感覺到左臂被一個柔軟的東西觸碰。

    她撕下了肖宏在左臂上的簡易包紮，然後撕開了自己的白衫，仔細的幫自己包紮。不僅是衣服，還有個很冰涼的濕潤感。

    是眼淚。

    眼淚越來越多，打濕了肖宏左臂上剛剛包紮好的白布。沈柚白想繼續撕開一些衣服重新幫助肖宏包紮，但是肖宏阻止了她。

    慢慢的將眼前的少女拉到自己懷裏，撫摸着她的後背。

    ......

    沈佐犧牲的噩耗很快傳開來，所有人都自發來到大廈底下低頭默哀。林滸這個被槍抵住腦門的漢子一直都在哭，但是他還是熟練的拿出自己懷裏的斯特比利國國旗，用它包裹住了沈佐的身體。

    「你一直都裝着這個嗎？」

    「阿佐和我都有一個，為了對方準備的。」

    紅站在林滸的身邊，看着眼前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漢子，頭一次露出了心慌的表情。噢不是頭一次，是第二次。第一次是把柚白妹妹弄生氣了。

    雖然這個男人現在眼裏的神情顯得有些落寞，但是他還是把所有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戰後清理，劉濤龍等人的處理，以及佐哥的死訊......都處理的很完美。

    紅第一次覺得，這個平常只會衝鋒陷陣的傢伙，居然這麼聰明能幹。

    ......

    「呂威老師，沈佐是誰？」

    「沈佐先生是一個值得我們尊敬一輩子的人。」

    ......

    在大廈的頂樓天台上，一對年輕男女並肩而立。男子的左臂扎着白布，額頭有些許紅色的血液，但是看不到傷口。衣服破爛，頭髮散亂，眼睛滿是血絲，活像個和野狗打完架的乞丐。

    對，他確實是肖宏。他的腦海里不僅有沈佐死之前對他說的話，還有剛剛發泄在姜天身上的瘋狂。

    他旁邊的少女自然是沈柚白。她剛剛雖然哭的梨花帶雨，但是現在，她的表情鎮靜，好像剛剛死的人不是她的哥哥。肖宏很明白，這是沈柚白人前的偽裝，作為一個領袖，要有領袖的樣子。

    「來我的團隊吧，哥哥說你會超越他。」

    「我還不夠格，沈小姐。」

    「你今天的表現的很好，沒有你，會死很多人。」

    「我現在只是一個學生，一個高中生。」

    「我的年齡甚至比你還小一點。」

    「事情不是這樣算的，沈小姐......我，不夠格。」

    肖宏的眼神有些暗淡，他還不夠成熟，還很稚嫩。雖然肖宏不想承認，但是姜天說的很對，他現在只能當一個老鼠。

    沈柚白的表情有些複雜。她很感謝肖宏，也真心想要邀請肖宏加入她的團隊。

    遙遠的天空裏，有一顆明亮的星星在慢慢變得暗淡。而本來斜插在地上，遙遙指着它的細劍也咣當一聲掉到地上。

    「沒人會責怪你，肖宏。」

    「但我會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