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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神亮了一下。

    「沒錯，我竊喜的是跟你有復原的機會了……喬之，我不敢欺騙你，實際上，我一直渴望着趕走姜月明，能有跟你複合的一天……」

    他的眼神更加明亮。

    「可是，夜深人靜時，我問自己，姜月明真的走了嗎？她走後，喬之你能徹底清除她的一切記憶嗎？不，絕對不會！你還是會想起她，想起她的美艷，想起她的風姿，想起你們在一起時的歡樂時光……甚至，你父親母親喜歡她也更勝過喜歡我……」

    「麗坤，不是這樣……麗坤……」

    她溫柔地舉起手阻止了他的話，自己繼續說下去：「我自己也有問題，我曾經發誓，但凡姜月明沾染過的男人，我絕對不要了！」

    那一刻，他忽然衝口而出：「那曲存姿呢？」

    一問出口，他立即就後悔了。

    她的臉色也有剎那之間的蒼白，可是，一轉眼就笑起來，淡淡的：「有時我也覺得荒謬。我也一次次問自己，為什麼不是穆喬之就得曲存姿？難道我的選擇餘地就真的這麼狹窄這麼可憐？」

    不是因為曲存姿嗎？

    「最初，我也以為是曲存姿。在我最艱難的時候，曲存姿追求我，幫助我，我也以為我可以忘掉過去跟他重新開始……可是……」

    人生，最可怕的便是「可是」二字。

    「事實上，我根本無法完全曲存姿，他當初愛姜月明，比你更瘋狂百倍千倍……」她自嘲一笑，「姜月明到現在還跟他藕斷絲連呢！」

    喬之震驚。

    怎麼可能？

    曲存姿怎會跟姜月明還藕斷絲連？

    「有人說，人生就是一個圓圈，你無論怎麼轉來轉去，最後總會跟某些人原地碰面。可是，我已經厭倦這樣的糾結。」

    絕望一陣陣襲來，他忽然都明白了：為什麼她執意獨自去美國小鎮了。

    這決定其實並不始於今日，而是很早很早就已經痛下決心了。

    不管她愛不愛曲存姿——至少，她可以確定，已經不愛他穆喬之了。

    那是最後的通牒。

    原來，這三天，是她留給他的最後期限——三天之後，他在各種的擔驚受怕里，已經能徹徹底底接受這殘酷的現實了。

    一如她骨子裏的那種固執，好強——我要找的一定是最愛最愛我的——必須是第一位！哪怕有些微瑕疵都絕不可以。

    姜月明，已經不僅僅是烙印在骨子裏的瑕疵——而是成了一道永遠繞不開的深深的疤痕。

    那天晚上，她照舊給他做烤羊排，蜜汁沙拉，翠綠的西蘭花，土豆泥，意大利麵醬，甚至還做了一客簡易的雪糕。但是，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二人之間已經客客氣氣，無形的疏遠。

    只有當曲存姿闖進病房裏的時候，這種情形才得到了改觀。

    連續幾天不見人影，忍無可忍之下直接到醫院裏捉人了。

    他本是氣急敗壞，但一衝進病房就看到方麗坤轉過頭，恰好看到他灼熱的雙眼，似乎一點也不意外他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