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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領導……我想請個假……」

    「又請假！這個月你這已經是第幾次了？行了，你不用來了！什麼時候病好了過來把你的工資結了，我們廟小，養不起你這尊大神！」

    電話里傳來嘟嘟的忙音，張遠苦笑着放下了電話。

    被辭職了。

    也是，換做哪個私企也不可能任由員工三天兩頭的請假，除非你是老闆的親兒子。

    但不請假也不行，現在他這個身體狀況，顯然已經不適合繼續上班。

    把手機丟到床上，費勁的站起身來，每一塊骨頭每一條肌肉都在抽搐，走一步比以往爬十層樓還費力。

    扶着牆，艱難的走到衛生間，對着洗漱鏡看了一眼。鏡子裏，是一個臉色蒼白，雙眼發紅，嘴唇有些發紫的年輕人。

    「咳咳……咳咳……就跟料子鬼似的……」

    張遠嘴裏呢喃着，料子鬼是他老家的方言，是用來形容吸冰玩粉的人。現在的張遠就和那些人差不多，面頰消瘦，顴骨突出，眼眶凹陷，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明明是活力四射的年紀，卻偏偏染上了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疾病，然後身體每況愈下，還沒多久，就變成了這麼一副鬼樣子。

    說起這病，來得也奇了怪了。

    大約是半個月前吧，公司的領導們自己組團去歐洲玩，他作為公司內部英語數得上號的員工，被選作此次遊玩的翻譯，有幸跟着旅行團出去玩了一趟。

    公司領導們出去自然是大買特買，周陽剛入職沒多久，工資也不高，所以他沒捨得買太多東西。除了給自己的家人和要好的哥們買了點紀念品以外，也就給自己買了一條據說是古代凱爾特人製作的獸牙項鍊。上面鑲嵌着好幾顆猙獰的獸牙，感覺挺有趣的。

    這玩意兒到底是不是古董張遠不知道，他也沒興趣知道，反正也不貴，不過幾十歐而已，他買得起。而且他喜歡玩網絡遊戲，尤其是喜歡西方奇幻背景。這條項鍊的風格和那些遊戲裏的內容非常般配，他看了一眼就很喜歡，殺殺價，最後花了28歐買了下來。

    這算是他此次北歐行的唯一收穫了。

    全部旅程用了十天的時間，十天後旅行團回國，但剛剛落地還沒多久，張遠就感覺到身體一陣虛弱。

    起初他沒在意，堅持着上了幾天班，但隨後他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各種症狀紛紛出現，可把他嚇壞了。他沒敢和家裏說，只是從公司請了幾天假，然後去市裏面最大的醫院讓醫生給他看了看。

    結果什麼毛病也沒看出來，抽血，驗尿，又是看眼睛又是看舌頭的，甚至還看了他嬌嫩的菊花，讓他無比羞恥。然後是各種拍片各種照，總之，這樣一家大型綜合醫院能進行的檢查項目全部來了一邊，硬是什麼毛病都沒檢查出來。恰恰相反，在醫院開具的檢查結果中，甚至說他的身體非常健康，完全沒有一般年輕人該有的那些毛病。

    這可就太假了！

    他都病成這樣了，醫院居然說他沒病，這不是耍他呢嗎？但他已經沒精力去計較，這家醫院不行，那就換其他醫院，市裏的不行就去外地，去省城，去首都。但所有的結果都證明他非常健康，比一般人要健康許多。

    他花掉了自己辛苦攢下來的不少積蓄，公司也請了不少的假。結果病沒看好，工作也沒了。

    對着鏡子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張遠無聲苦笑。就在此時，他胸口突然一陣發悶，他大聲的咳嗽起來，這一次咳嗽尤其離開，他的嘴角甚至噴出了血絲。

    腦袋裏面一陣動盪，意識開始變得有些模糊，朦朧之間，他聽到了一個奇怪的聲音。

    像是男人……但又像是女人。像是老人，卻又像是小孩。像是人類，可仔細聽，卻又如同是動物的嘶吼。說是像動物的嘶吼，可冥冥中他知道，那不僅僅是動物，那還是植物，那是風，那是海，那是整個大自然……

    張遠倒在衛生間的地上，身體輕微的抽搐着，雙眼翻白，看上去非常危險，隨時都又喪命的可能。

    但在他的意識之中，這無數種聲音開始匯聚，最終變成了非常奇妙的一種語言……

    張遠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