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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言琛的目光，從雲瑤臉上，移到蘇瑾州身上。

    蘇瑾州在他的注視下，長長嘆了口氣，「這件事的確是我的錯，對不起，言琛，我，我收了錢。」

    「呵。」

    紀言琛頷首，目光移到棠曦臉上。

    棠曦的眼淚已經流了下來。

    她以為雲瑤不知道，她以為只要她不承認，雲瑤就不會是棠荔，她以為只要自己當縮頭烏龜，她就可以不用接受言琛哥哥的明媒正娶的老婆，依舊是姐姐這麼殘忍的事實。

    她以為……

    她有太多以為了。

    紀言琛的目光移走，落在棠建國身上。

    棠建國嘴唇顫抖，最終一咬牙，把責任全部攬在自己身上，「是我，是棠家的資金鍊出現了問題，所以我不得不想辦法要資金，可是實在要不到了，我只好……我只好想出了這個辦法。」

    都承認了。

    紀言琛維持着表面的平靜，看向秦漫柔，「你叫什麼？」

    「秦漫柔。」

    紀言琛徹底沉默了下來。

    如果早知雲瑤就是棠荔的話，他的一些抉擇會改變嗎？

    會。

    當然會。

    他欠了棠荔太多東西。

    小時候的敷衍，稍微長大後的保護無力，眼睜睜看着她離去的痛，這麼多年都沒有找到她兌現諾言。

    他欠了太多太多東西。

    如果早知雲瑤是棠荔的話，他不會讓她一個人在水底，不會讓她去簽危險的協議。

    因為。

    如果雲瑤是愛情。

    棠荔就是從小的責任與親情。

    因為。

    他可以放棄自己的愛情，他可以犧牲愛情，犧牲愛情里的那個人，卻無法拋下自己該承擔的責任，卻無法割捨掉已經融入血脈之中，對棠荔的親切。

    紀言琛嗓音變得沙啞許多，「荔荔，為什麼……」

    「別這麼叫我。」雲瑤對紀言琛的態度，一下子冷淡了下來，「就是因為不想跟你扯上任何關係，也不想跟棠建國扯上任何關係，所以我才遲遲沒有把文件公佈給任何人看。

    我是雲瑤。

    我的母親是林宛秋，我的父親不詳也好，死了也好，但絕不可能是雲啟東和棠建國。

    但是，我的血液里流着吳月川的血，我必須，也有資格知道，有關她的真相，我不會讓她傷得不明不白，更不會聽信這三個滿嘴謊言的人給出的結果。」

    棠曦眼淚不斷往下掉，她幽幽地抬起頭，擦着眼淚說：「姐姐，你忘了小時候答應過我什麼嗎？」

    「忘了。」

    「你是我的姐姐，可是你為什麼要跟我搶……」

    「我不是你的姐姐，我說了，我說我是棠荔不是為了跟你們相認，而是為了告訴你們，我有資格調查吳月川的事，我也有資格取代你們，拿下棠氏。」

    雲瑤自信且傲慢。

    但。

    棠曦和棠建國只是面色變了，卻沒有反駁她。

    她身後是紀言琛和莫天相，她除了雲瑤這個身份外還是須影。

    無論是名氣還是資金，她都佔着優勢。

    棠曦突然覺得自己的天都塌了。

    原來。

    比雲瑤是棠荔更糟糕的是，一個根本不愛她的姐姐。

    棠曦突然惶恐，她撲向雲瑤，「不，不可以，你是我的姐姐，你怎麼可以不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