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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烏玉珠的出現，倒是叫安封樓里隨前來烏雀城的婢子喜不自勝，畢竟便是老王府里，尋常婢子自是不會識文斷字，也只有貼身伺候的一等侍女才有殊榮。又見玉笙也在，只當是佔了她的光，言語間將玉笙捧着有些飄飄然，連着幾日都不曾找寧語兒不痛快。

    如此一來，寧語兒接連幾日，都是跟着司卿卿一起用膳的，獨自來獨自回，說是留着女先生好好用心教授，只是教授的內容，無非都是自己個兒的名諱和一些體己的話語。幾個婢子想着不用伺候寧語兒，樂得逍遙自在。

    可日漸久了，玉笙心中隱約有些不安，趁着空擋將在落雲軒用完午膳的寧語兒攔在角亭中。

    「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玉笙一上來口氣便不好。

    寧語兒這幾日跟司卿卿伴在一處，口才沒啥長進，可忍字訣倒是頗有精進，故作驚訝地道：「此話何意？你可是有事瞞我？」

    玉笙一愣，指着寧語兒鼻子道：「沒有最好。你不要仗着司卿卿給你撐腰，若是我將春日宴一事悉數告知，我就不信她還能容你！哼，暫且留着還有用，我便不與你廢話，免得耽誤我學業。」

    說完，再度甩手離開。

    不遠處，司卿卿和寶善頭抵着頭藏在柱子後，聽了個稀里糊塗。

    「姑娘，不問？」

    「你能確保她說的是實話。放心，咱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月初我要回京，地里的東西就交給你收拾，可要當心些，算了，我再給你補補功課！」

    說完，拉着寶善再次回來廂房，她將手繪稿一一細講，不求明白，只求牢記。

    這一日，司卿卿與寧語兒乘車外出，將寶善留在落雲軒收拾行囊外加潛心學習，過幾日裴明紹回來後，便要動身回京。

    玉笙趁着間隙，尋到落雲軒，扯住寶善的衣袖不肯鬆手，「裴將軍何時回來？」

    「將軍與夫人當真如此恩愛？」

    「你來將軍府時日不多，可曾想過往後出路？瞧你在你家夫人跟前得些臉面，可曾說過將你身份抬抬？」

    「我若想留在府中，你可願替我美言幾句。」

    言辭諂媚，極盡討好。

    寶善瞥了眼她遞過來沉甸甸的荷包，冷聲道：「玉笙姑娘還是回了吧。您在外頭說好聽些是王府貴客，可在老王妃眼裏，未必比奴婢高看幾分呢。我們家將軍是何等人物，也是你可以肖想的，傳出去豈不是有損我家姑娘與將軍大人的威名！您這份心，還是藏着點好！」

    玉笙見狀，捏着荷包咬牙罵道：「呸！就你們家姑娘弱不禁風的模樣，可不經折騰！」

    寶善俏臉一紅，分明聽出她話中意思，又怕她明里暗裏知曉些什麼旁的，當下大怒道：「你當真是不要皮不要臉，你，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你竟然……」

    連素來巧言令色的寶善也被氣得語結。

    玉笙橫掃一眼偏廳，踮起腳尖還欲往內室遙望，被寶善推着倒行出了落雲軒，又在門口爭執幾句才散開。

    恰好回府的兩人瞧見此幕。

    「你信嗎？我母親寧可和親是我，也斷捨不得玉笙。我自幼與祖母親近，母親跟前是半分未盡孝道。玉笙又是母親領回故友之女，理應優待。可祖母覺得委屈了我，只肯將她留在我身邊伺候。母親卻因此恨惱我許久。如今看來，將她留在府中便是錯的。」

    「若非是祖母決斷，只怕我那污糟的親事，也是玉笙的。」

    「我雖無能為力，可有祖母庇佑，也算安生這些年，如今祖母身子不虞，便一個個上趕着拿我動刀子，真是一刻也等不住。」

    「就連我今次來尋裴將軍幫助，不也叫玉笙跟着。名義上護我，暗地裏不也是怕我真逃了。若玉笙是個好的，我何至於此。」

    寧語兒神情低迷，眼中似是有淚。

    「可如今看來，你祖母何嘗不是為了護你。」

    司卿卿拍過她的肩膀，低聲道。兩人相視一眼，生出幾分一笑泯恩仇的意思，轉瞬互相翻着白眼。

    「你這幾年也沒少折在司相夫人手裏，犯不着叫你同情我。」寧語兒笑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