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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趟訓練下來，劉大全明顯感覺到有什麼東西不同了——

    一眾劃手甩開膀子，豁出全部力氣，一個賽一個的認真賣命，鬥志昂揚！

    連鼓手的鼓點都比往常激昂猛烈的很多！

    本來嘛，前頭苦力們願意過來操練，那是看不慣孫直翻臉不認賬的做派，想幫劉大全挽回損失，那是純義務勞動。

    操練了幾天，一次頭名都沒拿到過，他們中一些人多少有點失了信心，覺得賞銀無望。

    又想着就算拿到賞銀，大伙兒也沒說好怎麼分賬，劉大全雖然是出了名的厚道，但每個人不一定能拿到多少銀錢。

    這些人思緒紛飛，三不五時還會偷偷開小差，想着下半日要接多少活計，才夠自己嚼用。

    今日有人提出後頭兩日全心操練，雖然大家都應承下來，但有些人心裏已經打起了退堂鼓，只是礙着兄弟情面，不好明說。

    現下情況則不同了，白紙黑字的契書上寫了，若是能贏下比試，他們其餘二十四人能共分那五兩賞銀！

    合計一人就是二百多文銀錢！

    夏日裏頭營生艱難，二百文能頂很多苦力一旬的收入了！

    更別說，午後馬上就能吃到宋玉枝免費提供的飯食和湯水。

    他們這些人可是都嘗過宋玉枝的手藝的，但凡對吃上心一些的，那就沒有不掛念的。

    只是礙於銀錢不湊手，近來才勒緊褲腰帶過活。

    遠的有賞銀，近的有美食，雙重誘惑之下，大伙兒可不是恨不能使出吃奶的力氣？！

    於是這次操練比試中，劉大全一行人拿到了第二！

    是前頭所有操練比試中，名次最好的一次！

    第一名和第三名還是半大小子們看好的，來自官府衙門和化人廠的兩個龍舟隊。

    小子們前一日還在為他們兩個隊伍，相執不下，就是因為他們兩隊確實實力強勁，次次都能穩紮穩打地包攬一二名。

    這日沒想到這次，這名不見經傳的苦力龍舟隊，橫插了一槓子，拿到了第二。

    午間休息的時候，便有好些人圍了過來，上前搭話，問他們今日狀態怎麼這麼好？難不成前頭是在藏拙？

    午前簽契書的時候，宋玉枝跟劉大全提了一嘴，希望他們先把這贊助的事情保密。

    畢竟碼頭上還有李貴那一幫閒漢，正見不得她好呢。

    別回頭消息傳到了那起子小人的耳朵里，想法子在端午那日給劉大全等人使絆子。

    劉大全也知道宋玉枝和李貴等人有些恩怨，所以去往小攤檔的時候，才會以為是宋玉枝遇到了什麼麻煩，需要他幫忙。

    當時劉大全就答應了宋玉枝，說好不會對外人說。

    現下被人這麼追着問，一般情況下，便是置之不理也是無礙的。

    偏偏這發問的正好是衙差龍舟隊的一員。

    平頭百姓哪兒敢不理會差爺？

    劉大全正在打腹稿、擬措辭，正好鐵牛他們提着飯食和湯水過了來。

    於是也不用另外準備別的說頭了，劉大全道：「不是藏拙，而是兄弟們不富裕，往常都是自己家裏自帶了乾糧過來，肚裏沒啥油水。這不是還有兩日，就是端午賽龍舟的正日子了麼？我想着不好再那般了，就在宋小娘子那裏訂了飯食，兄弟們有了奔頭，自然就賣力一些。」

    對方將信將疑，「就一頓飯食，能有這麼大的激勵效用？」

    旁邊的有人道：「老話常說『民以食為天』嘛！吃當然很重要了。」

    「沒錯，宋小娘子家的飯食我吃過，確實令人心情愉悅。」

    還有的人則想的更深遠一些，咋舌道：「這群苦力往常來的早，走的也早。此前我都沒注意過他們。乖乖，合着前頭都是吃不飽操練的？那後頭要是頓頓都吃飽了，豈不是……」

    「前頭我連着看了幾日，還當已經看出了門道，想着明日不過來了，端午押准我看中的隊伍就行。這下不成了，後頭還是得過來多瞧瞧。」

    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鐵牛他們已經把飯食和湯水，分發到劉大全一行人手裏。

    便是衙差，那也不好在人用飯的時候，再接着問東問西。

    而且上午幾番操練下來，一眾龍舟隊的成員都累得不輕，午間休息時間也有限，他們還得抓緊時間去用飯、休息和商量戰術。

    其餘好奇心旺盛的看客則待着沒走，還想着仔細探聽一番虛實。

    畢竟比賽結果，關係到端午那日的盤口輸贏！

    多探聽一分，他們就能多一分勝算！

    對着他們，劉大全等人就不必仔細應對了，自去用飯喝湯不提。

    然後看客們待着待着，就聞到了濃郁的食物香味，欣賞到了一場別開生面的「吃播」。

    好些人不自覺地咽口水。

    要知道前頭這些跟劉大全要好的苦力，可憑藉一場「吃播」，把李娘子家攤檔上的所有食客，都給勾搭走了！

    那會兒他們還只是覺得被李娘子家和鼠三給欺騙愚弄了，自發性的打抱不平而已。

    現下宋玉枝可是他們的贊助商，實打實的衣食父母，那「表演」起來自然是更加不遺餘力。

    「這絲瓜炒蛋怎麼炒的？比我大姑娘的臉蛋還滑，香死我了！」

    「這炒肉片也是！又香又嫩，我都快忘了是碼頭上，還當自個兒在吉祥酒樓呢。」

    「哎呦這湯也太好喝了。海帶湯而已，怎麼能這麼鮮啊？！我可得慢點喝，不然把舌頭都吞咯！」

    狂咽口水的看客一個接一個。

    嘗過宋玉枝家的飯食的看客，自然不會再干看下去，當即就去和鐵牛他們搭話，訂上自己的飯食。

    沒嘗過的看客，一開始還能忍耐，但周圍吃蓋澆飯的人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