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綰閉上眼眸，不置一詞，直到司空傾吼完，她才道：「去年冬天的時候，我跟他好好的在一起，那時，他把我護得很好，而你因為嫉妒，把我搶走，甚至把我逼死。」

    她睜開眼眸，直視司空傾的眼睛，冷冷的道：「我為何會屢陷險境，為何會三番兩次的受傷，還不是拜你們所賜，如果沒有你的強搶，沒有白夜的從中作梗，沒有無相修羅的侵略，我根本不會受到一點傷害！」

    司空傾的手忍不住微微顫抖，只覺得他捧着的不是心愛之人的臉龐，而是鋒利的刀刃，把他的手割得生疼！

    連帶着……心臟里的那顆心，也似刀割般疼痛。

    「司空傾，我和他本來可以好好的，都是因為你們作惡，我才要經受這些磨難，我受的苦，有一大半都是拜你所賜！」

    司空傾慌了，他顫抖着道：「不是這樣的，綰兒不是這樣的！我是在幫你，我從來沒想過要你受苦！」

    他疼她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害她！

    「是嗎？」她看着他，眸子裏慢慢泛起一股悲涼：「在九夷六部的時候，你卻把我逼死了……」

    她的話，似利刃，深深的刺進司空傾的心裏。

    他想起去年寒冬，他把她搶到九夷六部，想對她用強，她不願受辱，舉刀自盡的事。

    他曾經把她逼死，是埋在他心裏最大的痛，如今被提及，讓他險些奔潰！

    面對他曾經傷害過她的事，他很害怕，也很羞愧，不知該如何是好？

    只得緊緊地抱住她，哽咽着道：「綰兒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會逼你了。」

    聽着他的話，她的心裏生出一股心酸，眼裏緩緩聚起水霧。

    許久，說道：「你曾經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把你當成最親的人，這輩子，我從來沒想過，我們會成為敵人。」

    司空傾抱着她的手臂緊了緊，雲綰聽到他痛苦的吸氣聲。

    「就算那次……你把我逼死，我復活後，也沒想過要找你報仇，我想……就當是我欠你的，這一生，我無法愛你，就把這條命賠給你吧。」

    她的眼淚，落了下來，滴進他的脖子裏，把他燙的渾身一顫。

    「我已經為你死過一次……如今……你還想怎樣？你明知我不會將就，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你要再逼死我一次嗎？」

    她哭出聲來，想起以前在岐山的種種，想起以前那個處處維護她的鬼魂，如今卻成了自己最大的敵人。

    世事變遷，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沒有……我沒有……」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她。

    他做這一切，都只是想得到她。

    可是……正是他以愛之名為她做的這一切，深深傷害了她。

    她說得沒錯，她本來可以和姬夜闌好好的在一起，她所有的苦難，都是他賦予她的。

    先是搶走她，讓白夜封印她的靈力，而然，逼死她，讓她在六道靈台走了一朝。

    到現在，更是帶領無相修羅來侵略四域大荒，企圖殺死她最愛的人，再把她搶走一次！

    若說搶，他已經搶過一回了，那一回，她寧願自盡也不願委身與他。

    難道，為了他的私/欲，他要再逼死她一回嗎？

    司空傾很煩躁，他想放手，又捨不得。

    這是他執着了千年的愛啊，他怎麼捨得就此放開她。

    可是……可是……他更捨不得再去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