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太過銳利，姬夜闌害怕了。

    他曉得，綰綰不說話的時候，便是真正生氣的時候。

    雲綰一生氣，姬夜闌便亂了心神，朝着四周吼道：「無影！」

    連吼了幾聲，無影和無濁才雙雙飛來。

    無濁：「君上！」

    無影：「君上！」

    姬夜闌看着無濁，目光森冷的道：「本君之前是怎麼交代你的？」

    無濁不敢說話，無影轉述給他的命令是，讓鳳飛兮待在他的虛境中，沒事別讓她出來。

    如今，鳳飛兮不但出來了，還撞見了君上。

    似乎……還惹出了麻煩。

    「君上恕罪！」無濁跪下，叩首求饒。

    「若讓本君再看到她，你就和她一起滾吧。」姬夜闌下了死命令。

    無濁和無影都是一怔。

    君上這是要……棄了無濁？

    不等他們做出反應，姬夜闌已經抱住雲綰，求道：「綰綰，別生氣了，我們回去，以後，我再也不讓那個女人出現在我們面前。」

    姬夜闌有些心虛，他自認是個對待感情極其認真的人。

    有了綰綰，他不會再惦記別的女人。

    但……方才，他確實對鳳飛兮生出一股留戀。

    這個認知，讓他覺得很不可思議，又讓他恨驚恐！

    他怎麼可以這樣？

    他愛的，明明只有綰綰一個！

    此時此刻，姬夜闌也不想在這裏多待，生怕再待下去，那股對鳳飛兮的留戀又會冒出來。

    雲綰是個敏感的人。

    姬夜闌越是這樣迴避，她的心裏越不是滋味。

    若是真的對鳳飛兮無意，那根本不必迴避。

    如今看來，姬夜闌對鳳飛兮，是真的……有意了。

    她鼻子一酸，眼裏的淚，落了下來。

    如果是鳳飛兮自己來搶，她還可以去捍衛他們的感情。

    如今，連姬夜闌都有那個心思，她還怎麼去捍衛？

    她生出一股無力感，她什麼都不怕，只怕姬夜闌……變心。

    姬夜闌見她哭了，急得不行，心下更是刀割般的疼着。

    「綰綰，綰綰，我錯了，你別哭。」姬夜闌不明白，他不過是多看了鳳飛兮一眼，綰綰就哭了，還哭得這般傷心。

    之前，在四域之西時，鳳飛兮還撲過來拽着他呢，綰綰都沒哭，這次是怎麼了？

    姬夜闌不知道，這兩種性質根本不同。

    那時，他討厭鳳飛兮，雲綰不會覺得有威脅，只覺得鳳飛兮無恥。

    如今，他對鳳飛兮的感覺變了，雲綰才會哭泣。

    鳳飛兮見到雲綰落淚，心下暢快不已！

    賤人，留着點眼淚。以後，等姬夜闌拋棄了你，還有你哭的！

    白夜在虛空中看着哭泣的雲綰，心下泛起痛意，他又把這丫頭傷了一次。

    在他的記憶里，這丫頭很頑皮，從不輕易流淚。

    她落淚的時候，定是十分傷心的時候。

    好比，她死的時候。

    好比，姬夜闌離開神都，去往人族的時候。

    好比，姬夜闌被天火燒死的時候。

    白夜怔了怔，驚覺，這丫頭的眼淚，很多時候都是因為姬夜闌流的。

    原來，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這麼喜歡他了。

    「尊者，救我！」鳳飛兮的求救聲，喚回失神的白夜。

    白夜目光一轉，看到無濁和無影正圍住鳳飛兮，要把她帶回虛境。

    無濁道：「飛兮姑娘是客人，請回去休息吧，外面的事，自有神縱營處理。」

    鳳飛兮曉得他們是奉了姬夜闌的命令，要把她鎖回虛境，不讓她在外面礙雲綰的眼！

    她怎麼可能答應，這一回去，她就再也見不到姬夜闌了！

    見不到姬夜闌，她還怎麼用熾羽花的香味來迷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