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後被反派獨占了 10 第 10 章
話音剛落,沈稚手裏的湯匙「哐當」一聲落下。
屋內的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起來。
詫異過後,一縷紅暈悄悄攀上耳尖,很快又蔓延至耳垂,就連臉頰也如霞潑灑地羞紅了一片。
她低低垂着頭,也能感受到男人幽灼的目光落在她面上。
「裴、慎?」
粉唇翕動,輕輕喊出這個名字,試圖從腦海中搜尋出與之相關的記憶,可一點都想不起來。
她咬咬唇,強裝鎮定:「你當真是我夫君?」
她竟然已經成婚了!
男人壓抑住眼底卑劣的欲望,收斂過氣場,當真有幾分光風霽月的味道。
他掀起眼眸,溫柔地與她平視:「當然,夫君難道會騙你?」
「你方才說,我是金陵人,這裏卻是盛京?」
「我們兩家是世交,你我自幼便定了娃娃親,今年年初,你從金陵嫁了過來。」
他說完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父親在朝為官,我雖為長子,在家中卻並不受重視,兄弟幾人或走科舉仕途,或投入軍中,而我卻選擇了經商。嫁給我,是委屈你了。」
沈稚趕忙搖頭,一時又不知如何安慰,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你也無需妄自菲薄,只要是願意堅持的事業,哪有高低貴賤之分?」
少女的眼眸亮晶晶的,顧盼間仿佛天上星子流轉。
裴慎靜靜地注視着她,「是麼?」
沈稚點點頭,沒想到他這樣的人竟然也會生出自卑之心。也是,當世士農工商,商為最末,難怪他會覺得委屈了自己。
不過沈稚並不在意這些。
她也是此時,才敢抬起頭認認真真看向眼前的男人,這個自稱她夫君的男人。
無論她問什麼,他的態度始終沉穩肅正、頗有耐心,眼眸中毫無貪婪與欺瞞之色,說出的話很容易叫人信服。
他也沒有必要騙自己,沈稚想。
單看這間屋子的陳設,也知他家大業大,而他本人一身金質玉相,氣度不凡,容貌更是俊美無儔,為着她的傷,還不惜重金請來神醫相救。
這樣的人,又豈是那等貪圖錢財美色的小人?
裴慎看着小姑娘一雙眼睛烏溜溜地盯着自己瞧,不禁失笑:「怎麼了?」
她從前可不敢這麼看他,多一眼都要躲開。
見他這般笑了,沈稚又羞赧地垂下頭。
只是在男人面前,她總覺得心臟被什麼壓着,她剛醒來,也不知面對他時那種莫名的緊張和壓迫感從何而來,明明他對自己很好的。
她抿了抿唇,輕聲問道:「那我們平日相處如何?」
裴慎似乎嘆了聲,眸光微微黯淡下去,「你很好,只是我們之間有些誤會。我時常在想,倘若我的十分真心能換來你一分一毫的歡喜,那麼即便讓我粉身碎骨,也甘之如飴。」
沈稚瞪大眼睛,一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她怎麼也想不到,兩人之間竟是這般緊張,他如此珍重她、愛護她,幾乎卑微到塵埃里,可她卻似乎因為一些誤會,冷落了他。
沈稚張了張口,不知該如何解釋,半天才磕磕絆絆地說:「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是對了,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
裴慎不急於說清,只道:「你重傷初愈,一時難以接受太多的信息,先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日後你若還想知道,我再說給你聽。」
沈稚乖乖地點頭:「嗯。」
裴慎唇角慢慢地牽起。
瞧瞧,多好的姑娘。
沈稚這個人,他再了解不過,旁人待她好一分,她能給以十分的回饋。
先前靖安侯世子入京,見她第一眼便思之難忘,靖安侯之妹看穿兄長的心思,在水粉鋪子特意讓給沈稚一盒胭脂示好,沈稚不明就裏,隔幾日又送她一對價值不菲的赤金蝴蝶簪作為答謝,甚至邀請對方參加自家的賞花宴,過度熱情反倒引起不小的誤會。
對待生人都是如此,更何況是他這個為她的傷勢費心費力、衣不解帶照顧月余的夫君。
裴慎已經從她眼神里看出先前沒有的抱歉,甚至有種急於補救他們之間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