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推背 第四章 空墳
接下來的幾天,王嬸整個人憔悴了不少。其實大人們都在背地裏議論,畢竟那天夜晚,大家都沒見到王嬸出現。大半夜的,趁王權貴不在家裏,她一個女人家會去了哪裏?
同時也沒人知道王權貴發現這事後,會怎麼對待王嬸。但確實有一段時間裏,王權貴晚上已經不出去加班了,而王嬸自然也就沒再出過門。
王嬸也沒過問耗子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每次見到耗子,都會情不自禁的嘆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耗子於心不忍,好幾次故意提到華奶奶,王嬸卻從來都不接他話頭。
耗子手裏沒證據,自然也不敢隨便亂講。有一次我忍不住勸他:「這件事你以後能不能就別再琢磨了?可能他們大人之間也有苦衷,我們就別跟着瞎攙和了!」
耗子一聽就來了氣,「那你想想,你就住在他家隔壁。他家裏要真有四分之一個華奶奶,哪天半夜裏爬過來,往你家窗台上一站,你說你會怎麼辦?」
耗子一句話點破了幾天以來我心裏鬱結得最深的結。我嘆了口氣,無話可說了。耗子也跟着嘆氣,末了勸我道:「好了,別怕了,我是嚇你的。其實我是覺得,華奶奶一個老人家其實也挺可憐的,當然王嬸也可憐,我這麼做,其實也是想幫幫她們。」
我無奈的道:「也許整個事情都只是一個誤會呢?或許,你當時看走了眼,其實那就是一盆花草什麼的?」
耗子搖搖頭,堅決的說:「不會,我不會看走眼。那副場景,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了!」
沒過多久到了寒假。耗子開始制定一個周密的計劃,並找我商量。他計劃的第一步,是去給王權貴兒子王華強掃墓。
我當然知道他掃墓的真正意圖是什麼。想到他這一真實的想法,我不禁感到全身發冷。可是耗子認為,王華強根本就不會有墓地。
我勸不過他,只好幫着他去打聽。因為直接問王權貴是不可能的,而王嬸大概也不會對此多有透露。何況這也是人家的傷心事,能不提就儘量不在人家面前提。
後來通過醫院裏的幾位老前輩,我們總算是打聽到了王華強的墓地。據這幾位伯伯講,當年王權貴家裏出了事以後,他原本是不願意跟外人多講的,可是單位里為表示對他的關心,堅持一定要到墓地里去看看那孩子。
經過這幾位大伯作思想工作,王權貴才勉強同意了,並在有一年的清明節,帶着他們去看了那在兩座大山背後的墓地。
得到具體地址之後,耗子又來拉我了。本來那地方極遠,而且還要爬很高的山,步行得要一整天的時間。不過想到寒假反正閒着沒事,不如陪他去走走,權當去郊遊吧。
那天一大清早,我們各自帶了一壺水和幾個饅頭,對大人隨便撒了個謊,就從公園背後小路上了山。
大約黃昏時分,我們才到達那幾位伯伯說的那座小山村附近。我們實在想不明白,為何王權貴要將一個孩子放在這麼遙遠的地方。雖然這一帶遠離城鎮,風景確實美不勝收,可欣賞風景似乎不是王權貴的作風。
我們在山村附近轉了有好幾圈,卻始終不見那幾位伯伯說的墓地。沒辦法,只好去村里打聽。
結果村里也沒人知道,問了許多人,才有幾位老人說,好像以前是有過這麼一個墓地,不過幾年前山里發生泥石流,把許多墓地給沖開了。那些有後人的墓地,後來都給自己祖宗重新修葺了新的,唯有這一座沒人管,又說那墓地好像本來就是空的,其實修不修也無所謂的。
空墳?
聽到村民這麼說,我不由得大吃一驚。耗子卻嘿嘿冷笑,說他早就預料到會是這個結果。
可我還是不甘心。畢竟泥石流沖唰過的大山,什麼都可以帶走。不能因為泥石流過后裏面沒東西,就斷言那墓是空的。
我想山里人閒着沒事時,故意把簡單的事講得玄虛也是有的。後來有位老人告訴我們,村東頭有戶姓羅的人家,他家裏人可能會知道這件事。
我和耗子一聽這話又來了勁,於是謝了那幾位老人,又往村東頭趕。這村子本來就不大,十分鐘不到就從西走到了東。
我們打聽了一下,果然一塊玉米地邊上有戶姓羅的人家。我們過去敲門,出來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婦女,很吃驚的看着我們,問我們有什麼事。
耗子說我們有事向她家裏打聽,那婦女倒蠻熱情,笑呵呵的就把我們迎了進去,一面招呼我們坐下,人就過去沏茶。
過了一陣,走出來個五六十歲的小老頭,提個水煙筒過來跟我們聊天,問我們要打聽什麼。
我注意到院子開着的後門外,橫七豎八放了許多石料,看上去像是一個石匠的家庭。那些石料里有幾個半成型的小石獅子,還有幾條看上去像是墓碑的東西。這下我明白了,為何先前那老人家要我們來向這家人打聽這個事。
耗子講明了來意,並問老人清不清楚西頭那片番薯地里原先有過的一座墓。老人想了半天,說他做石匠一輩子,遠近幾個村子的墓地都是他修的,可是那片番薯地里的,他也記不清楚了。
我和耗子描述了半天,老人呼嚕呼嚕的吸了半天水煙筒,再抬起頭來,還是一臉茫然,「真記不得了!」
這下,我和耗子又沒轍了,打算再喝一盞茶就起身走人。老人於是又陪聊了一陣,隨口問我們道:「既然說是那墓地都被大水沖了,你們還找了做什麼?莫非,你們認識那墓地主人?」
耗子眼珠子轉了一轉,嘆氣道:「我們是認識那主人。他交代我們來給他辦點事,說墓里雖說是空的,可畢竟是自己一個心結,要我們來幫他了一了。」
老人「哦」了一聲,「他說是空的?」
耗子點點頭,「是啊,我們大家都知道那是個空墓,這沒什麼好隱瞞的嘛。」
老人又低下頭去吸了一陣老煙筒,然後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們是他後人?」
耗子搖搖頭,「不是,不是,我們是鄰居。他自己腿腳不便,走不動了,我們也就是來給他幫個忙。」
老人沉默了一陣,為我們續上茶水。從他表情上,我們看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