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推背 第一百一十九章 角色轉換
見到代苑,我大吃一驚。她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顯得枯萎、憔悴,神情之間仿佛受了極大的驚嚇,一點風吹草動,就從病床上驚得跳了起來。
我一直等到她情緒穩定,並逐漸認出我是誰時,才小心翼翼的問起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費力的活動着蒼白的嘴唇,仿佛每吐出一個字,都顯得異常艱難,並其她似乎一直在努力的整理着混亂的思緒。起先,她確實說得前言不搭後語,不過漸漸的,她思路恢復了正常,言語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原來,她之所以變成今天這副模樣,罪魁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我幾乎已經因其救死扶傷之功,而對其改觀的王權貴。
整件事情,起於那起班車事件。在此之前,代苑生活已經重新回到正軌,基本不再與王權貴來往。可就在班車事件發生的那兩天裏,她卻一再受到王權貴的電話糾纏。
王權貴在電話里聲稱這兩天工作壓力巨大,幾乎喘不過氣來,需要尋求點安慰,因此要求代苑去見他。
代苑不理,他就電話不斷,並說這次的工作任務對他來說是個極為難得的機會,他一定要好好把握,決不能有任何閃失。他等了大半輩子,要的就是這次機會,所以代苑必須體諒他,幫助他,陪他走過這最艱難,也註定將最有意義的時光。同時,他又花言巧語的告訴代苑,此時除了代苑,他誰也不想見,只有代苑能讓他全身心放鬆,讓他能以最完美的狀態,投入到工作中去,因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代苑並不是在陪他王權貴一個男人,而是在拯救那數十條無辜可憐的生命,他全權貴一旦救人成功,她代苑都功不可沒,所以代苑一定要深明大義,顧全大局,云云。
當然,對於王權貴這套「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大道理」,代苑根本不屑一顧。畢竟她已經不是那種心思單純的女學生了,這樣一個老男人的計謀,她完全不會稍動於心。
可是就在那天夜裏,她剛獨自回家,將車子停進公寓樓的底下車庫,人還沒走出門,就見到一截干木柴棒似的立在黑暗裏的王權貴。
他雙眼深陷,仿佛幾天沒合過眼,精神極度疲勞。可他眼睛裏卻仿佛有種深黑色的冷光。這光焰里有惱怒,有欲望,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令她極度恐懼的東西,仿佛在剎那之間,即可將她燃燒、吞沒。
她本能的想轉身逃走,可是整個身子酸軟無力,雙腿猶如灌了鉛,根本邁不出半步。她想喊救命,可是喉嚨乾澀無力,喊出的聲音如同蚊吟。
王權貴一步一步緊逼過來,雙手握住她肩膀,猶如冰冷的鋼爪一般,深紫色的嘴唇打開,吐出了一句話:「你真不該這麼不聽話的!」
這時,代苑聞到一陣奇異的,極難聞的氣味,從王權貴嘴巴里逸出,猶如枯枝敗葉、動物腐爛的味道。這氣味讓她腸胃裏一陣陣劇烈的蠕動,同時伴以一陣陣頭暈目眩。可正是這種令她幾欲窒息的氣味,卻離她越來越近,變得越來越濃。
王權貴的身子幾乎已經完全貼在了她的身上,那副枯瘦得仿佛只剩一具骨架的身軀,將她身子緊緊箍住,深深包裹了起來,而那陣令人作嘔的氣息則如同一張柔而不破的絲網,將她牢牢籠罩在其中,無處可逃。
她感到一陣寒意透入肌骨,這被極度的欲望點着到幾乎就要燃燒起來的惡魔,他此時身上散發的竟然不是熱量而是冷,冰一樣的寒冷。只是這寒冷似乎另有一種溫度,它比火焰更具摧毀力,仿佛剎那之間便可將他懷裏的獵物凍為冰雕,又焚為灰燼。
代苑於極度掙扎之中,本能的扯住了王權貴那藍灰色的衣領。她不知道這樣做有何意義,但她還是拼盡全力的拉扯,因為這已經是她所能做出的唯一的反抗。
可是她的雙手,以及全身終於還是漸漸變得酥麻無力,她逐漸模糊的意識到,那陣難聞的氣息,雖然確是出於王權貴之口,但那絕非尋常的口臭,而是一種麻藥。這位「偉大」的藥劑師,他終於學以致用……
代苑在麻藥的侵蝕下,終於無力的放開了王權貴的衣領。隨後,她開始感覺到一陣陣疼痛從身上傳來,可是緊接着連這疼痛的感覺都消失,仿佛自己已經完全變成一個毫無感受力的塑膠玩偶,被人任意玩弄於鼓掌之間,最後則連這意識都消失,然後徹底昏迷了過去。
當她清醒過來時,已是黎明前最深的黑暗。她發現自己被扔棄在車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