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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下，時聞野正和阿璃兩個在餐桌上吃早餐。

    時聞野話不多，但是偶爾會給阿璃擦一下嘴角，整理一下頭髮。

    看向阿璃的時候，眼底都是淺淺淡淡的笑。

    父愛是個很奇妙的東西。

    他中蠱毒的時候，也是心疼憐愛阿璃的，可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看着阿璃的時候，眼睛裏柔得像是能滴出水來一樣。

    一腔父愛，展現得淋漓盡致。

    一家三口吃完早餐。

    阿璃的家庭教師就過來帶着阿璃陪着阿璃去讀書識字了。

    車上。

    時聞野側眸看了一眼葉南月脖子上墨綠色的絲巾，伸出手輕輕拉扯了一下，「江家的人找到我，想通過我去見江棠梨。」

    葉南月整理脖子絲巾的動作停了一瞬。

    「我答應嗎？」

    「隨你。」

    時聞野拉着她胳膊，把她拉到了自己懷裏坐着，「你不是有自己的計劃嗎？我答應或者不答應，不影響你的計劃嗎？」

    「不影響。」

    她不冷不熱地對待他。

    和昨天晚上在床上的時候一樣。

    她把他徹底隔絕在了她的世界之外，她的計劃里沒有他。

    或者說，她的計劃里也包括他。

    「如果我出面幫江棠梨，你會怎麼辦？」食指抬起她的下巴，逼着她和自己對視。

    「在你的計劃里，有想過如果我幫江棠梨的話，你會怎麼辦嗎？」

    她搖頭。

    時聞野那顆悶悶的心好了一點兒。

    他與她額頭相抵，手輕輕地落在她後腦勺，想要吻她。

    卻聽她聲音清明地分析道，「你已經失去這幾年的記憶，你對江棠梨沒感情。你不可能幫她。」

    扣着她後腦勺的手不由一緊，「你覺得我不會幫她，是因為我失憶？如果我沒失憶呢？」

    「……」

    「那你的計劃里會考慮我嗎？」

    她還是搖頭，神色還是那麼淡。

    時聞野薄唇揚了揚，問她，「那又是因為什麼？」

    他眼底有細碎的痛快慢慢湧出來，只不過被他控制得很好。

    除了他自己，沒人能察覺到。

    「江棠梨曾經傷害過阿璃，無論你恢復記憶後，多喜歡她，也不會幫她的。」

    他扯了一下嘴角，似是在笑，「你就沒想過，我單純只是因為你，而不會幫她嗎？」

    「……」

    「幫她根本不會在我的選項里。葉南月……」

    「時聞野！」葉南月打斷了他的話，她拉扯了一下自己的衣領，露出大片的雪白。

    抓着他的大掌貼在上面，「這上面原本有一塊疤，我花了很多錢才祛除。」

    那裏現在一片光滑細膩，完全看不出和別的地方有什麼不同。

    「醫生說，子彈離心臟很近，只差幾厘米。」

    時聞野感覺到掌心下這顆心臟的跳動，那麼鮮活，那麼熱烈。

    他忽然想起來，在他看到的那堆資料里，葉南月曾經中過槍。

    他喉頭一緊，聲音發澀，「不是我下的令。」

    「對，不是你。是你的屬下。」

    她盈盈一笑，帶着嘲弄，「可你的屬下是為什麼敢對我開槍呢？」

    時聞野身體因為她的話在微微發抖。

    葉南月沒有放過他，她俯身在他耳邊鬼魅一樣的輕聲道，「因為我要傷害時先生最心愛的江小姐啊！」

    「……」

    「我可以死，江棠梨不行。」

    他的手從她後腦勺慢慢滑落，無力貼在她背上，手微微發抖，「不是的。」

    「時聞野，是誰給了他們這樣的認知？」

    「是你。」

    「是你的所作所為讓你的下屬有了這樣的認知。」

    「是你的放縱，讓江棠梨的野心一日一日地變大。」

    「是你對她的意亂情迷，讓她到現在為止，還在奢望你能救她。」

    她說完，直起身，眸子盯着他微縮的瞳孔。

    「我怎麼還敢自以為是地認為，你會因為我而不幫她。」她推開他，從他懷裏坐到了一旁。

    神情又恢復了剛才的冷漠。

    而車內的氣氛已經壓抑到了極致。

    時聞野被她幾句話擊得潰不成軍，「可你回國後，還是願意和我在一起的？我以為……」

    「你以為我原諒你了，是嗎？」

    時聞野不想聽她接下來的話。

    「時聞野，你知道我為什麼把阿璃取名叫阿璃嗎？」她還是盯着手機，看都不看他的回答。

    「我每次看到阿璃，每喊一次阿璃的名字，我都在心裏提醒我自己。」

    「葉南月，不要忘記江棠梨對你女兒所做的一切。」

    「這個世界上，無論是誰，敢阻止我報仇，我會讓他和江棠梨一起，下地獄！」

    所有的話都被她平平靜靜卻又充滿恨意的話給堵在了喉嚨。

    他腦子裏又開始疼了。

    明明已經解除了蠱蟲，可他的頭卻還是疼得厲害。

    他伸手一把扣着她纖細的手腕，「你不會原諒我了，是嗎？」

    「放我和阿璃走，時間會讓一切都變得不重要。」

    他手下力道加重，「你想都別想。」

    如果得到她的原諒就是失去了。

    那他寧願，一輩子都不要她的原諒。

    車子穩穩停住，葉南月掙脫開他手上力道，頭也不回地下了車。

    司機從頭到尾都不敢說一句話。

    只等時聞野讓他開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