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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娶了葉南月，時家會讓他露臉？」另外一個千金小姐也譏諷開口，「好不容易進入上流社會，當然要好好巴結。」

    「不過，他這鋼琴彈得的確不錯。」

    「時家要和明恆藥業合作，明夫人親自開口，時聞知哪兒敢不答應？再說了，羞辱一個私生子，他不也是樂見其成嗎？」

    「而且明夫人不是說了嗎？只要上台彈奏一曲，賞一百萬。嘖，這種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見過一百萬嗎？」

    「呵！」

    葉南月轉過頭看向不遠處的貴婦，明恆藥業的董事長夫人，正舉着酒杯向四下示意，得體而又倨傲地開口，「我就是欣賞藝術，沒別的意思，他能博大家一笑，我這錢也不算白花。」

    台上的時聞野，手指越來越靈活，音樂節奏越來越快。

    葉南月發現時聞野的薄唇已經抿成了一條直線，她心裏一緊，直接上台。

    四周的議論，在她跨上台的一瞬間，全都停了下來，只剩下激昂的音樂，迴蕩在整個宴會廳。

    一聲又一聲，似是海浪撞擊礁石，又似是萬馬嘶鳴搏殺。

    時聞野的眼前只剩下跳動的鍵盤，他腦子裏卻是一幅又一幅的畫面閃過。

    「彈！什麼時候彈好了，再吃飯。」

    「我說的你聽不明白嗎？你全身上下，只有這雙手不能毀！」皮鞭抽在身上，錯一個音符，就會被用力地抽打。

    狹小逼仄的屋子，迴蕩在整個閣樓的音樂，喝醉酒的男人，還有暗夜裏窺視他雙手的眼睛……

    回憶一幕幕衝擊着他的腦子。

    咚！

    一聲雜音打亂了急奏的音樂，時聞野抬起頭，就見葉南月滿臉擔憂地看着他。

    一瞬間，腦子裏那些陰暗的畫面全都被這一幕擊碎消散。

    「不彈了。」葉南月輕輕握着他在發顫的手，滿臉溫柔。

    時聞野緊繃的脊背鬆了，他順着葉南月的力道，站了起來。

    明夫人晃了一下酒杯，紅唇一揚，「葉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我可是付了錢的。」

    「明夫人喜歡藝術是好事，但是要懂得鑑賞啊！我家阿野藝術水平不高，如果明夫人不介意，我來代勞。」

    時聞野拉扯了一下葉南月的手，對着她搖頭。

    葉南月卻給了他一個笑。

    明夫人緊盯着葉南月，旁邊有人小聲勸她。

    可讓明夫人當着這麼多人的丟面子，當然不肯。

    不過一個晚輩，還能翻天。

    「葉小姐不介意的話，我們當然願意鑑賞一下葉小姐的藝術了。」

    葉南月紅唇輕啟，「那我就把這句話，獻給明夫人，還希望明夫人好好欣賞，希望能博明夫人一笑。」

    她沒彈琴、沒跳舞，只站在台上，眉目如畫，眼神清冷地盯着明夫人。

    「女人吶，華麗的衣衫，閃耀的珠光，為你贏得了女皇版虛妄的想像；」

    「豈知你的周遭，只剩下勢力的毒，傲慢的香，撩人也殺人的芬芳。」

    不等明夫人發作，葉南月輕笑出聲，完全一副不諳世事的少女模樣，「此句是莎士比亞《仲夏夜之夢》裏面的名句，我想以明夫人的藝術造詣，肯定懂其中的意思。」

    明夫人捏着酒杯的手微微顫動，「你……」

    「明夫人別忘了打款，一百萬。」說完，她轉過頭看着時聞野，「阿野，明夫人肯出這一百萬請你上台，那可真是花了大價錢了。」

    「是嗎？」

    葉南月堅定地點頭，「你都不知道，明夫人從出了大學開始，就沒賺過一分錢，她所有的錢都是明董事長給的。」

    「不過明夫人很厲害，我們不用怕她賴賬，不給錢的。」

    葉南月剛說完，旁邊就有人忍不住嗤笑一聲。

    明夫人是小三兒上位，讀大學的時候就被明董事長包養，大學畢業，逼宮成功，順利上位。

    小三兒上位，怎麼都不好聽。

    但是明董事長喜愛嬌妻，給足了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