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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汐靠着他，上乘的料子總是沒什麼存在感，那股子溫熱明顯的灼燙。

    還不如穿着粗布麻衣的好。

    刑羨川壓住隱隱暴戾的心緒，她不知道，他今天見到她的那時，有多想把她拐走。

    那一雙雙恨不得黏在她身上的眼珠子讓他覺得礙眼。

    思緒拉回，他低眸，睨着她安靜乖順的睡顏，似是無奈的投降。

    刑羨川牽過她軟嫩的手，拿過馬車上準備好的濕帕子，一寸寸擦掉上頭看起來很瓷實的碳漬。

    難擦的地方來回不過兩遍就浮現出了明顯的紅。

    這讓他的動作變得更小心，仔細的不行，浩瀚的眸海恍若只存的下她一人。

    「真是嬌養的」他說。

    「將軍，到了。」諷訣的聲音自馬車外傳進來。

    藍汐哼唧一聲睜眼，覺得身上暖烘烘的，她掀起刑羨川蓋在她身上的薄毯，眼尾還帶着貓兒樣的慵懶。

    刑羨川心中忽的騰起不詳的感覺，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勾人了？

    「到了呀？我記得你這府邸與李府是反方向呀，那離我好遠呢。」她揉揉眼啞着嗓子道。

    「嗯，是好遠」他應着，聽不出旁的情緒。

    進了將軍府，他才徹底卸去了偽裝，直接半倚在了她身上。

    涼川騎回營，將軍府向來不留侍衛，這府裏頭伺候的人，都是長公主煩了他半月才同意安置的。

    藍汐感受到他的鬆懈，心中一根弦兒繃的緊緊的，像原來一樣習慣性的攬着他的腰身。

    實在是因為...他病弱的樣子在她眼裏佔大多數。

    府隨主子，他的府邸簡直和他的人一樣，一樣的沒有人情味兒。

    她眼神不由自主的四處瞟了瞟。

    這可真是將極簡風發揮到了極致，可以說除卻恢弘的框架沒有什麼旁的東西，內飾那叫一個乞丐啊…

    藍汐攬着刑羨川腰身的那隻手緩緩收緊，實在不懂他這樣身份地位的人為什麼把日子過的像坐牢子一樣。

    心中又泛起一陣細細密密的疼，步伐也加快了。

    領路的是個長公主府上派來的，年逾五旬的老人汶姑姑。

    從刑羨川回來後負責照看他的飲食起居也有些年頭了。

    她衣着普通，略顯精明的面色中倒也不失慈眉善目。

    汶姑姑早先收到長公主傳來的信兒後就一直想見見她，可惜都不曾得到機會。

    現在倒可以偷偷打量幾眼，汶姑姑知道他的身份，私下裏都稱呼他為殿下。

    雖然刑羨川不喜，倒也從不曾說明。

    嗯…模樣倒是標緻，面相上也看不出是心思多的，重點是殿下對她的態度親昵，單這一點就能打翻一船姑娘的芳心了，汶姑姑心想。

    這小少年剛來時的模樣，簡直是汶姑姑這輩子都不願回憶起的可怕情形。

    血淚流盡，那宛如深淵一般的眼睛裏只剩下波濤洶湧的煞氣。

    一身幾乎被鮮血浸染到血紅的戰甲幾天幾夜都不曾褪去，宛如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那天，甚至還嚇瘋了兩三個剛來府中等着發配的小婢女。

    自那後，他就仿佛是對周身的一切都失去了興趣，只瘋了似的練功，晨起出門有時半夜才歸來。

    不需要睡眠，累到極致或者受重傷昏了過去就勉強算做是睡了，再被刑櫟派人把他從唳剎山上撿回來。

    就連最基本的進食，都是勉強，只是為了維持可憐的一條命罷了。

    那孩子…太苦了，苦到汶姑姑這把年紀了每每想到都想抹淚。

    這麼多年過去，他已然成長不菲，可依舊讓她覺得是在行屍走肉，一切都是為了完成好了某個目的之後就要沉寂而去。

    ……

    汶姑姑將藍汐引到他的寢殿，申醫官已經在那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