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漸青 第九章 膽小鬼
第九章 膽小鬼()
「少爺快起來,天亮了,你不是說要每天勤練才能得道飛仙嘛!」
大清早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許清耳邊響起,不好,看來那丫頭又追來了。許清覺得有人在拉扯着自己,但眼睛就是睜不開,嘴裏不時地嘟囔着。
「少爺起來啦!」
那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接着就感覺呼吸困難起來,實在憋不住了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來,只見昨夜夢中那位女將正瞪着眼睛俯視着自己,一隻手還挾着自己的鼻子,讓自己就象被穿了鼻子的牛一樣,感覺是那麼難受。
拍開那隻小手,許清意識才算真的慢慢清醒過來,只覺得渾身酸痛,不禁輕輕呻吟一聲。小顏今天有了準備,沒有再穿裙子,上身穿了一件白色對襟短襖,下身穿一條黑色的長褲,小柳腰兒扎着細細的,看得許清眼前一亮。
「少爺我不用練了,昨晚已經得道飛仙了。」許清賴在床上就是不想動。
「少爺又騙人!」
「昨晚我被人家追得上天入地,夜行十萬八千里;你說都上天入地了算不算成仙了。」
「可我怎麼辦?」小顏看上去無比沮喪。
「你也成仙啦,昨晚追得我上天入地的臭丫頭不就是你嗎?你都能追得神仙沒地兒跑了,還練什麼練?」
眼看着小丫頭雙眼又開始忽閃忽閃的,得,東京又要下雨,趕緊起來吧,否則要水漫金山了。
慶曆二年四月初五,晴。
午後深藍色的天空潔淨而高遠,幾縷白雲點綴其間,更增添了幾份閒淡;一隻蒼鷹展開着長長的翅膀,輕輕地從太陽底下掠過,為下面的東京城投下了半城陰影。從天空俯視下來,整個汴梁城被一條條道分割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方格。中間最大的一塊便是大宋皇城。四條河流在城中蜿蜒流淌,其中一條從西北角直通皇宮。蒼鷹從城北掠過城南,然後嘯鳴一聲,凌空而去。
此刻就在城南,離許清家只有兩條街的一個街口;停着一輛豪華的馬車,馬車的四角各掛着一塊綠翡翠,拉車的馬兒高大雄壯,毛色光亮。車前正站着一位豪門管家,管家看去將近五十歲,姓梁,只見他面上有些憂色,躬身對着車門說道:「少爺,這大白天的動手不太好吧,畢竟她父親也是位列宰相,要是一個不慎這事傳出去就是大麻煩。」
這時車簾一掀,車裏坐着一個二十來歲的歲的年輕人,臉色有些蒼白,但眼神卻有些凌厲,這年輕人叫呂放;他父親就是高居相位十多年的呂夷簡,呂夷簡就他一個兒子,平時自然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成了東京城裏的一害,平日裏他雖然無法無天,但凡事都有呂夷簡罩着,城裏的百姓敢怒不敢言,此時只見他對着車前的梁管家喝道:「她爹是宰相又怎麼樣,老子對她花了多少心思?就差沒把天上的星星給她摘下來了……她倒好,對老子橫挑鼻子豎挑眼,讓老子次次丟盡了臉面,今天非要她好看不可。」
聽到呂放這麼說,梁管家急忙再次解釋道:「可是前幾天老爺才剛剛吩咐下來,說官家近來對老爺有些不滿,讓我們這段時間不可在外面生事……」
呂放沒等梁管家說完再次厲喝道「廢話少說,今天的機會千載難逢,這裏人少,找個手下的人把她引到小巷子裏去,然後你讓幾個人拿上麻袋,把她弄到車上來,咱們馬上出城去別院,記住,套好她的頭,別讓她看到少爺我。」
晏楠今天心情很好,她穿一身文士裝,手上拿着一把摺扇,輕鬆地逛往城南,城南汴河那一段景色正好,她知道自己父親也常來汴河這邊下棋,不過今天父親肯定是來不了啦。自從上次晏楠帶着自家老七出來玩,差點讓七弟走丟後,就被父親整整禁足了十天,今天父親新做了一首《浣溪沙》,一時高興喝醉了,晏楠這才找到機會溜了出來。
「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去舊亭台……」晏楠正念着父親的新作,她那張美得讓人窒息的臉上充滿了笑意;忽然一個瘦小的男子貼了上來,往她腰間一扯,然後迅速往旁邊的小巷子跑去,晏楠先是愕然一驚,轉而發現腰間的玉佩被搶了去,那玉佩是她祖母去世前留給她的,現在玉佩被搶了去,她心中一急,甚至顧不得喊人便往瘦小男子消失的小巷子追了去,一進小巷便看那男子一邊跑一邊回頭張望,晏楠便一邊喊一邊加快腳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