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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謙……」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面色煞白，因病態而蒼白的臉頰上帶着好幾處擦傷，猩紅和傷痕映在如雪一般的肌膚的臉上，幾分惹人憐惜。

    她瘦的皮包骨頭，不知道在傅氏地牢中遭受了怎樣的折磨。

    不過短短几日的功夫，端莊大方的許氏千金變成了皮膚暗沉，長發乾燥的如同枯草的風殘老婦。

    看到莫少謙，她那黯淡無光的雙眼中逐漸匯聚起一層晶瑩，乾涸的嘴唇輕輕顫動：「少謙……」

    「我在。」

    莫少謙有一瞬間無法確認這是曾經那個光彩照人的許若雅，他走到床邊坐下，輕輕握住了女人的手。

    許若雅頃刻間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顫抖着的手反握住他的，眼淚奪眶而出：「我終於見到你了，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你了……」

    她在哭什麼？

    莫少謙一動不動地看着從女人眼角溢出的淚水，第一次，竟沒有看懂她為什麼而哭。

    劫後餘生？

    還是因為傅修遠已經結婚？

    總之，不可能像她口中所說的，是見到了他才會流淚。

    「少謙……」

    許是他一直沒有反應，許若雅再次喚了聲，目光中多了抹淡淡的疑惑。

    莫少謙回了神。

    女人淚眼婆娑的模樣，勾起了他內心深處一直存在的憐惜，他不禁暗自懊惱自己竟然在這種應該高興的時刻去解剖許若雅的心思，他扯了下唇，眼底浮現出一抹歉意：「辛苦你了。」

    「不辛苦……」

    許若雅嗓音沙啞。

    說話時，她的眼淚再一次從眼角流了出去。

    帶着傷痕的手緊緊握着莫少謙的，她不敢再放開似的，雙眼之中滿是感激，顫聲說：「少謙，我就知道你會救我出去的，我就知道，我真的，好感激你……」

    嗯？

    莫少謙皺起了眉心，他把她救出去的？

    不等他疑惑，許若雅雙眼噙淚，又緊跟着道：「少謙，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犯錯了，你不要把我交給傅修遠好不好？」

    莫少謙：「……「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

    不是他不把她交給傅修遠的問題，他，連她是怎麼出現在她車前的都沒想明白。

    她竟然說，是他救的。

    笑話，他因為這件事多次去尋找傅修遠，傅修遠寧肯跟他斷絕兄弟關係也不放人，固若金湯的傅宅，他哪有本事把她從傅氏地牢中救出來？

    「少謙，你怎麼不說話……」

    他良久的沉默，叫剛剛醒來的女人升起了一絲不安。

    莫少謙垂眸，凝着女人滿臉淚水的模樣，動了動微乾的薄唇：「你放心，傅修遠不知道你在我這裏，你可以好好養傷。」

    「真的？」許若雅臉上瞬間又浮現出光亮，感激道：「那就好，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

    「嗯。」

    莫少謙淡淡道。

    不知道為什麼，望着之前從未這般跟他說話的許若雅，他竟沒有幾分想說話的意思了。

    可到底是心上人。

    從青春時期便喜歡的人，怎麼可能說不管就不管？

    莫少謙看了眼窗外深深的夜色，沉默兩秒，詢問：「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接下來？」

    許若雅似乎沒明白他話中意思，斂起了眉，可憐兮兮的眼神不解地瞧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