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糰子很聽媽媽的話，乖乖的牽着哥哥的手出去。

    周傅川正拿着餐盤，將餐點分類裝出來，開放式的廚房，修長挺拔的身影格外明顯。

    初一想，他的爸爸長得高高的，和艾達的父親一樣。

    「你是我的爸爸嗎？」

    稚嫩的童音從身後傳來，周傅川往外夾蝦餃的手停住，呆滯的側身往下看。 ??.??????????.?????

    長相精緻的小孩，圓潤又可愛，此時在他的側邊，仰頭看着他。

    周傅川控制不住的紅了眼，嘴角向上揚着，他聽見自己酸澀的回答，「是，我是你的爸爸。」

    「那你怎麼現在才來找我。」初一嘟着嘴嘟囔，小孩有點委屈，「太慢了。」

    「是我不好，來的太慢。」周傅川放下筷子，蹲下來握着小孩的手臂，「你都長這麼大了。」

    他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心臟劇烈跳動，怦怦敲打着胸腔，宛若尋回至寶。

    「我很高興，高興的不行。」他問，「你能再叫我一聲嗎？」

    「爸爸。」

    初一伸手擦了擦周傅川的眼角，問他，「你為什麼要哭？」

    「因為喜極而泣，因為看見你很開心。」周傅川將他抱進懷中，攬着初一小小的身體，不止一次憎恨以前的自己。

    是他不夠好，才會讓初一，兩年才知道的存在。

    這兩年的時光，他永遠虧欠，無法償還。

    初一感受到父親寬闊的擁抱，縮在周傅川的懷裏，呆呆的看他。

    這是和媽媽抱他，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小寶看見二叔和弟弟說話，自己坐到了桌子邊等待，很懂事的沒有打擾。

    林阮只看了一眼，在馬桶蓋上坐着，許久之後，她仰頭看着天花板，嘆了口氣。

    她出來時，周傅川的情緒已經收斂好，初一和小寶圍在他的身邊，好奇的看他的手機。

    林阮走過去，初一跑過來抱住她的腿，開心的說「媽媽，爸爸給我看動物園裏的大老虎~」

    軟糯的語氣是很自然的親近，說到爸爸兩個字，調子都是上揚的。

    「嗯，吃完早餐，我們出發。」林阮牽着他走到餐桌坐下，手邊被放下一碗餛飩。

    「鮮肉的，沒加雞精。」周傅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謝謝。」林阮沒和他客氣，只是一頓早餐。

    她和周家的淵源太深，有爺爺和初一在，接觸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和諧相處，但不要有過多額外的接觸，是林阮最終的想法。

    周傅川見她不排斥自己，濃烈的喜悅撲面而來，他端着自己的麻醬拌餛飩坐在林阮的對面，給兩個小孩夾好蝦餃和小麵包。

    「快吃，不然待會要遲到，動物園的叔叔阿姨不讓你進去。」

    林阮看着一直盯着周傅川笑的小崽子，無奈之下出聲提醒。

    她有些吃味，認為有什麼好看的，完全忘記其實自己一開始的心動，源於周傅川那張放蕩不羈，好像誰也瞧不上的俊臉。

    飯後，還是周傅川收拾的，林阮帶着兩個小孩臥室換衣服。

    「走，車停在外面。」

    周傅川走出門口時，握着初一的咯吱窩，將他舉到肩膀上坐着，單手握着他的腰固定，另外一隻手提着垃圾。

    林阮鎖上門，牽着小寶跟在他們的身後。

    驟然拔高的初一，雙手緊緊抱着周傅川的頭，回頭看林阮，與她相似的眼裏有着細碎的光，嘴唇上揚露出潔白的小牙。

    「媽媽，哥哥，快來。」

    他很開心，和收到小汽車一樣的開心。

    林阮卻不太好受，初一年紀小，或許還不懂攀比，他只是想要，從未覺得這是遲來的愛意。

    林阮的感情很豐富，也很敏感，她牽着小寶的手，只覺得虧欠孩子。

    「嬸嬸。」

    小寶的聲音將林阮拉回現實，抬眼望去，周傅川帶着初一在電梯裏等他們。

    「走吧。」她收回所有的心思，選擇珍惜當下，路在自己的腳下走，萬事不能回頭。

    人生永遠會有遺憾，不會消失，只好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