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眼前這個惡魔十惡不赦，他根本沒有人性。

    可我爸也做了天理難容的錯事，因此我只要罵他，他就會帶上我爸，讓我根本難以開口。

    「怎麼不說話了？」

    杜如海得意了起來，開始挑釁我：「你一口一個惡魔，為了所謂的正義要殺我，那怎麼不殺你爸呢？因為那是你爸，你甚至保持了緘默，這就是你們口中的人性。」

    我如同鬥敗的公雞，陰沉着臉，卻說不出話來反駁他。

    趙老七嘆了口氣，問道：「你做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麼？」

    杜如海也嘆了口氣，收起笑容：「我從小沒受過欺負，也不缺乏關愛，但就是有一點，窮。」

    「所以長大了偷錢，老是進局子，後來陳墨他爸，給了我和李玉嬌一大筆錢，我就開始殺人，也正是因為陳墨他爸，我發現了一個能讓我跨越階層的契機。」

    趙老七：「七死換命術？」

    杜如海點點頭，嘴角上揚：「沒錯，我在殺死第一家人的時候，就有了想法，我要跨越階層，我要有花不完的錢，所以在我逃亡到蘭江市後，我又殺了七個人，成功奪舍了蘭江市的富豪，威海集團的老總杜如海。」

    「只是我沒想到，我被人耍了，陳國文和陳墨的爺爺，在給我七死換命術的時候，給了我一個錯誤的版本，導致我奪舍之後，還要保證我的肉身能夠存活下來，還要保證對方的靈魂要跟我的肉身能夠契合，他活着，我才能活，他死了，我也得死。」

    「這個巨大的缺陷，讓我頭疼不已，因為杜如海的靈魂，並不跟我的肉身契合，他成了植物人，我為了讓他活下來，每年得花費不小的費用，用各種名貴的藥來保住他的命。」

    杜如海說着，指着我罵道：「你爸跟你爺爺那兩個畜生，真不是個東西，他們可以為了你，去害人，你爸膽小不敢親自動手，就讓我去，我去了，幫他們保住了你的命，但轉頭我有需要的時候，他們卻過河拆橋，給我一個錯誤的版本。」

    「我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他們希望我使用錯誤的版本後，七死換命帶來的缺陷，會讓我死亡，這樣就永遠沒人知道他們在十五年前做過的事。但很可惜，他們失策了，我只要有錢，我就能保住我的肉身不死，哪怕一年要花幾百萬上千萬，我都無所謂。」

    說完，杜如海又嘆了口氣：「所以你們口中的人性啊，都是自私的，誰也不比誰高尚多少。」

    我皺眉道：「十五年前的事跟我爺爺有什麼關係？」

    「看來你還不知道。」杜如海不悅道：「真正會七死換命術的是你爺爺，把七死換命教給我的也是你爺爺，你爸那膽小鬼，他毛都不懂，他唯一的作用就是跑腿跟我聯絡。」

    「你那個爺爺，真他媽的，當初我用第七個人跟他換七死換命術的時候，那時候你都已經瀕死了，他都敢耍我，你們一家人真是祖傳的陰險！」

    我內心又是一顫，原來我爺爺才是主謀

    從頭到尾，我爸都是在聽我爺爺的話

    「那你這些年，為什麼從來沒去找過陳墨他們家的麻煩？」趙老七突然問道。

    杜如海抓了抓頭髮，咬牙切齒道：「因為老子最近才想明白，他爺爺給我的七死換命有問題，我一直以為是我自己的原因，我他媽以為七死換命的缺陷是隨機的！」

    趙老七有點想笑，但不知道是礙於我還是礙於杜如海，他沒笑出來。

    他問：「你既然已經奪舍成功了，有了別人一輩子都沒有的財富和地位，為什麼還要幹缺德事。」

    「我調查過，撞死杜雨薇的那輛車，是你安排的。」

    我原本還沉浸在悲痛中，聽到趙老七的話，頓時又震驚起來。

    杜雨薇的死也是杜如海一手安排的？

    他不是愛杜雨薇愛得都扭曲了嗎！

    「看來你跟我認識後，沒少調查我。」

    杜如海陰沉着臉，情緒突然有些激動起來：「你以為我想這麼幹，我養了她十五年！我把最好的東西都留給她，包括我的愛！我為了她甚至殺死了李玉嬌！」

    「結果呢，她從來不肯真正接受我，甚至在外面喜歡別的男人！我只能找人撞死她，她死了，變成了鬼，她還能勾引誰？」

    「你們說，誰會喜歡一隻鬼？」

    我聽得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他媽是人類該有的思維嗎！

    「你這個瘋子！」

    我怒罵道：「你他媽有病！你有把她當人看嗎！」

    「我怎麼沒有？」杜如海突然暴躁起來，一拳捶在鐵籠上：「我一生未娶，我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她，你說我沒把她當人看，放你媽的屁！」

    趙老七問：「你既然愛她，何必害她性命，既然你已經害死了她，為什麼還要把她復活。」

    杜如海帶着一種優越感，說：「十五年前陳國文父子復活陳墨的時候，我全程目睹，並且我知道那一次換命的缺陷是什麼，我經過無數次的復盤和計算，還原出了那次換命的整個過程。」

    「我打算用完整版的七死換命復活她，完整版的七死換命雖然也有缺陷，也就是體現在陳墨身上的缺陷，正好是我所需要的，這個缺陷，我可以讓她真真正正地愛上我。」

    我頓時激動起來，抓着鐵籠問他：「我到底有什麼缺陷？」

    杜如海戲謔地看着我：「想知道答案，我可以告訴你，但不是現在，因為你的缺陷足以讓你崩潰，而我現在還不想讓你崩潰。你什麼時候崩潰，什麼時候笑，又什麼時候哭，都得由我來決定。」

    我一拳砸在鐵籠上，心裏惱怒卻又拿他沒辦法。

    我到底有什麼缺陷，為什麼這些年我一點察覺都沒有。

    趙老七搖了搖頭，說：「陳墨他爺爺使用的七死換命，也不是完整版，否則陳墨就不會有這個缺陷。」

    杜如海眯起眼睛，質疑道：「你怎麼知道的？你憑什麼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