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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池水蔓延過心口，顧今唯抬頭凝望蒼穹之上那唯一一輪寒月，嘴角自始至終微微上揚。

    記憶里，似乎也有這麼一個沒有溫度的夜晚，有一道小小身影穿梭過自己身前……

    「媽媽，這是我的同學，她叫秦雪凝，很可愛吧。」小男孩領着一個小女孩走過游泳池，歡樂的跑向客廳里翻看文件的女人身前。

    女人挑眉斜睨了一眼他身後那道小小身影，微微點頭，「上樓玩吧，今天要下雪了，不許出房門一步。」

    小男孩牽着小女孩的手，兩人並肩走上。

    小女孩突然停下腳步，側過身，透過落地窗前那盞微弱的燈光瞥向窗外盈盈泛光的池水，小聲問道：「那個哥哥怎麼在游泳池裏？今天這麼冷，他不冷嗎？」

    小男孩只是看了一眼，笑道：「那是我大哥，他惹母親不高興了，媽媽就會懲罰他待在裏面。」

    小女孩遲疑的跟着小男孩走上樓。

    月色如墨，清冷的寒風席捲而來，本是冰寒刺骨的池水越發的冷。

    池子裏，閉目抵禦着寒冷的男孩突然睜開眼，看向自己不遠處蹲在池邊的小小身影，眉頭微蹙。

    小女孩指尖碰了碰池水，本能的縮回手，「哥哥，水好冷，你冷不冷？」

    「你是上次那個小女孩？」

    「你還記得我？」小女孩站起身，剛踏出一步，又尷尬的伸回去，「我以為你不記得我了。」

    「快進去，這裡冷。」

    「那你冷不冷？」

    「我……」男孩低下頭，聲音低沉，「我習慣了。」

    「……」小女孩咬了咬下唇，脫下鞋子。

    「你在做什麼？」他呵斥一聲。

    小女孩撇嘴，「哥哥你騙人，這麼冷，怎麼可能會習慣？」

    「快上去。」男孩看向毫無一人的四周，慌亂的跑過去將她的小身子推上池邊，「不許再亂動一下。」

    小女孩感受着他靠近時帶來的冰冷寒氣，瞳孔里凝聚液體，小手抓住他的大手，「這樣暖和一點了嗎？」

    男孩心口一顫，望向女孩濕潤的眼瞼，點點頭，「很暖很暖。」

    「大哥哥，你要聽話，聽話阿姨就不會懲罰你了。」

    「我會聽話的，你也要聽話，快進去。」

    小女孩穿上鞋襪，小手捧住他的臉頰，哈了哈氣，「吹一吹，不冷了。」

    「啊！」沈天愛從床上坐起身，額頭上覆蓋上一層密集的冷汗，她單手觸碰上自己的心口，掌心下的位置，心臟急速跳動，她輕喘數口氣。

    夢裏她的手掌觸碰下的皮膚，真的好冷好冷，那泛着月光銀輝的湖水就像是冰水一樣刺激着她的觸覺，冷的她心口一顫一顫的疼痛。

    「叮……」床頭手機震動。

    「餵。」她半躺回床上，疲憊的捏了捏酸痛的太陽穴。

    「天愛，昨晚上你家顧哥哥沒有生氣吧？」陳怡意的聲音半帶着戲謔的味道輕聲問道。

    沈天愛輕笑道：「可惜了你這麼一大早打電話來關心，他生不生氣跟我沒關係。」

    「看來果真是生氣了，不會是讓你一個人獨守空房吧。」

    沈天愛咬牙，「我本來就是一個人睡，關他什麼事？」

    「這味道好大的酸味。」

    沈天愛從床上走下，站在落地窗前瞪着窗外的車水馬龍，「你不會真的毀容了吧。」

    電話一頭靜默了數秒，隨後傳來咬牙切齒的聲音，「算你狠。」

    沈天愛放下手機，哼着小曲走進洗手間。

    「叮……」手機再一次震動，卻遲遲不見來人接聽。

    葉宇維放下手機，抬頭看了眼身前的大樓，「走吧。」

    「少爺我們是回醫院？」司機輕聲問道。

    「嗯。」男人倚靠在車椅上，再一次看了眼那棟被陽光折射入眼的公寓大樓。

    醫院病房內，秦雪宜安靜的坐在窗台前，瞳孔里百合嬌艷的盛開，花蕊上掉落下一顆液體，砸在桌面上，暈染開一片晶瑩的花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