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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漣看着文苑，有些摸不透，她並不覺得文苑會因為「喜歡」就認同她。

    果然，下一秒，文苑便道：「可惜，咱們這樣的人家，喜歡是最不值錢的。」

    不出意料，顧漣心中沒什麼波瀾。

    文苑拍拍年年，輕聲道：「剛才你也看到了，小琛他爸爸已經被那對妖精母子迷住了，一門心思想着讓那個雜種代替小琛。他奶奶雖然沒明說，可對於他跟你糾纏不清這一點，其實也是不滿的。」

    她抬起頭，看着顧漣道：「同為女人，我懂你們這個年紀的情感，但也要勸你一句。感情是最沒用的，尤其是像你們這樣差距懸殊的感情。他現在能一腔熱血為了你，可多年以後，等你色衰愛弛，他半夜醒來，看到身邊的你，難道就不會聯想到因為你這個黃臉婆而錯過的大好前程嗎？」

    女人的聲音很柔，並不像她妹妹那樣咄咄逼人，可說出來的話，卻更像是殺人於無形的牛毛金針，一點點扎入人理智的縫隙中。

    顧漣沉默片刻，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文苑是聰明的，用「勸」的方式，而不是生拉硬拽。

    顧漣跟陸澤琛折騰數年，如果感情也有發展曲線，她對陸澤琛的情感早就走過峰值了，隨之而來的，更多的是懷疑和不確定。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將來會這樣，別人再分析分析，那種沒有未來的虛無感一下子就被放大了。

    「我知道你們現在有孩子，他也放不下你，你也放不下他。可你們都已經不是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了，小琛和你都已經二十八，男人還可以拖，女人拖不起的。」

    顧漣放在身側的手握緊又鬆開，呼吸壓抑到極致，反而輕鬆了。

    她舒了口氣，將年年從文苑懷中抱了過來。

    文苑一怔，不知道她什麼態度。

    「顧小姐，我是真心為你的話，你別多心。說實話，像你這樣的脾氣，我是很喜歡的。但凡你和小琛有一點可能，我都會站在我兒子那一邊。」

    顧漣轉身，走到了那顆剛移栽的梔子樹前，「按您說的，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文苑抿了抿唇，似乎也是下了大決心，「我知道我的想法可能對你和年年不公平，但也請你體諒一個母親的心。我的兒子並不差，他就算自己出去單獨干，也會有一番天地。可其中要吃多少苦，低多少頭，你真的忍心這麼害他嗎？」

    「如果你願意，我會以私人名義給你和孩子十億，你帶着孩子去國外。」文苑試探着上前，繼續說：「我保證，等將來小琛完全掌握住陸家，如果你們還有感情，他就算離婚再娶你，我也無話可說。」

    離婚再娶……

    顧漣壓着脾氣，不冷不熱地嗤笑，「看樣子您已經為他選好妻子了。」

    「不瞞你說，雅馨那孩子對小琛是真的愛入骨髓，一直都等着。」文苑說。

    顧漣調整了抱年年的姿勢，臉貼着小傢伙的額頭，只能從孩子身上汲取一點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