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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難道從沒有誘惑過她嗎？

    我不敢這麼說。

    也許我的確誘惑過她，還誘惑過洋洋，甚至誘惑我身邊的任何人，這要看如何定義誘惑的概念了，但說到底我也不敢保證自己沒有那樣做過，特別是楊曉萌，我還曾想追求她，也許我一直在對她施加影響，只是自己沒有在意而已。

    雖然那些並不是出於本意或什麼殘忍的目的，只是本能的雄性機能罷了，但到底是不是到了過分的程度，我真的不知道。

    如果我的這種利用已經成為一種日常呢？有沒有這種可能？

    我利用這一點，既吸引女孩關注，又刻意保持距離，保持神秘感，微秒地調整力度，若即若離地在她們中周旋，因為我知道，所謂「好感」就是一種不確定性下的量詞，太少了不行，太多了也不行……

    在這一點上，我覺得就算飛鳥也做不到柳下惠的境界，因為和女孩子們一起笑鬧一定是愉快的（是我太狹隘嗎？），我認為幾乎人人如此，那又何必故意克制。

    在這一點上，我是順應本性而已——只管自己的舞台上下人頭攢動，熱熱鬧鬧——也算是本性吧！

    所以，歸結一點，我還是沒有多點考慮楊曉萌的感受。

    ……

    而且，我在楊曉萌的舞台上呢？

    又表現得不太盡責，經常飄忽不定，嬉皮笑臉，偶爾走走心，但更多時候卻經常N機，演砸好戲，表現差勁。

    很多時候，她會經常擔心，無法把控劇情，進退維谷，取捨兩難……這不是我的罪過嗎！？

    時至今日，幸虧這大病一場，讓我的反省和觀察力提升，否則依然無心察覺，不知她的辛苦，還在輕易地驅遣她上台下台，還在她的世界橫衝直撞……真是夠殘忍的了！

    ……

    這麼看下來，我應該更加警惕，這種情況也許不止發生在我和楊曉萌之間……我欠曉萌的情分何止一星半點，此外在其他人那裏，我也許還有很多欠賬！

    欠賬，欠賬！

    昨天我還滿懷豪情地無限索取，以積累的姿態建設自己人生的高塔，可今天我就發現自己原來已經負債纍纍，人生成了需要推上山頂的巨石……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難道這就是「長大」嗎？！

    幸好我已經改變，長出新的翅膀，心情異常平靜，沒有絲毫害怕，這才是真正的「長大」吧。

    ……

    於是我輕聲對楊曉萌說出心聲，「我欠你的又何止一星半點！」

    剛說完，楊曉萌的兩行淚珠應聲滾落。

    ……

    是啊，一個爛劇本，已經演到一半，我該怎麼撕了它啊！

    飛鳥，你來告訴我吧，我該怎麼逃出這爛劇本。

    「儘量扭轉，毀了這些爛劇本，讓孩子們別再依樣畫葫蘆……」一個聲音回答我。

    是那隻藍色鱷魚，他在我腦中如此回答，依然是怯生生的，小心謹慎，「此前我和飛鳥談過類似的問題……他就是這個觀點，我記得的……放棄那些盲目的追逐和廝殺，坦誠地善待親朋……也許不夠全面，但大概就是如此……」

    鱷魚先生居然越說越沒底氣了。

    「完全同意，你比飛鳥說得更貼切！要是那傢伙，肯定只說半句，而且不會有任何解釋。」我在腦海里如此回答鱷魚。

    「不會，不會，都是受飛鳥的啟發……那麼不打擾了，隨後的事你還要自己努力！」說完鱷魚先生就隱沒消失了。

    ……

    我看着哭泣的楊曉萌。就讓她哭一會吧，我決定不採取任何行動。

    不管女孩現在是否期待安慰：我都不會過去抱住她給予安慰，也不會讓她來靠我的肩膀……爛劇本的狗血劇情不能再繼續下去……這才是我應該做的。

    而且我也了解楊曉萌：

    雖然此刻小姐姐萬般柔弱、楚楚惹人憐，可一旦我拜倒在她的裙下，我就和那些每天圍着她的舔狗沒有什麼區別，失去了自我，失去了個性……到那時候更不用我費心，楊曉萌會毫不留情地撕了劇本，N機換人，閹了這個俗套的故事……我不再是他喜歡的好弟弟，甚至做到就此別過，永不相見。

    她喜歡的我，就是她無法說服的我；

    她喜歡的飛鳥，就是她不能理解的飛鳥！

    ……

    就這樣等她止住眼淚後，我對她說了下面的話，沒有半點敷衍，完全出自真心：

    「姐，你就是我的女神，永遠都是，所以我無法愛你，因為我更怕你——你對我冷眼相待，我沒有怨言；對我微微一笑，就是最大的獎賞；你慷慨的友誼，已經讓我受寵若驚，還有什麼奢求……雖然這份情誼也是岌岌可危，也許早晚將失去，我也有準備，但我不願像你厭倦了的玩具娃娃那樣被拋到一邊，就算是個小丑我也甘心……。這就是我的私心，我的小算盤，沒事偷偷掐一下你腰間的小贅肉，逗你嘻嘻哈哈笑一陣，我就很滿足了。就憑我的這點小有趣，當你男友還不夠你半月消遣，那就把我玩壞了，到時如何收場啊姐！」

    ……

    楊曉萌穩定了情緒，「剛才說了，這些話我只說一遍，沒期望必然有結果，這更多是給自己一個交代；你這個人啊，不打草稿就能鬼話連篇，說得一套一套的，我認識你的第一天就琢磨，你這能耐是從哪兒學的，本來挺清晰的問題，總會被你弄得顛三倒四……」

    被楊曉萌這樣一說，我想到上小學的時候，自己是如何編各種理由向我媽要零花錢的，這麼看來，人生中欺騙的第一個女人，居然是我媽……這就是母愛的偉大啊。

    「打小就是這德行，外在輕浮，內里掙扎，我這性格很不好！」我只能如此說。

    楊曉萌明確了問題的邊界後明顯也輕鬆了，她也清楚自己需要一個強大到可以控制她的男人，而不是一個順從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