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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小姐略作沉吟。

    大長腿邁開，白色裙擺隨秋風徐徐擺動。

    走進道觀，月巫九貼心地提了一點點小要求。

    「最好是那種，能做得很香，燉的味道鮮美，能讓我產生食慾的死法。」

    五彩雞……

    你們兩腳獸現在都愛讓雞自己選姿勢下鍋嗎？

    當雞也太難了。

    本，本雞做不到啊！

    「美人兒，美人兒。」

    「鳥爺是鳥，鳥爺的肉不好吃。」

    五彩鳥用了平生最溫柔真誠的眼神，試圖打懂月巫九溫柔皮囊下的鐵石心腸。

    柔軟細膩的手掌落上五彩鳥腦袋，手指溫柔，替它順羽毛。

    「沒事的，我不介意，吃了之後，才能知道你的肉質如何。」

    「若是從前未曾有人煮過，我還能寫入新華大字典，賺個潤筆費。」

    「乖，你好好想想。」

    鳥、鳥爺……要哭了。

    本來以為是個溫柔和善貼心單純，一瞧就讓人心生親近的大美人。

    原來……

    她上了賊窩！

    鳥爺心碎成一片兒一片兒的。

    想跑，脖子被人揪在手裏。

    它滴溜溜轉着碧綠碧綠的綠豆眼，伺機逃跑。

    踏進留風觀，最先入眼的是庭院。

    留風觀當年興建時，應當也香火鼎盛，佔地面積頗廣。

    秋風卷着落葉在空中打旋兒，女子一步步走過庭院。

    正中央，是留風觀的主殿，供着三清像。

    三清殿的牌匾依舊是瘦金體。

    月巫九頭一回見到道觀中，匾額名字用瘦金體書寫。

    字體料峭生寒。

    磅礴威嚴。

    東偏殿供着柴道煌，民間也稱媒神，月下老人。

    西偏殿供着清源妙道真君，神話傳說中經常出現的二郎顯聖真君。

    三清真身像供奉於主殿，真身的油彩有些脫落，大致保存完好。

    東偏殿的月老像，油彩掉的乾乾淨淨，從彩片變黑白片了。

    至於西偏殿……

    偌大供奉台空空蕩蕩，牆壁上，妙道真君像掛於中央。

    估計坐像太破敗，沒法子繼續供奉，只能搬出去。

    轉過三大殿，月巫九立在主殿前。

    身旁，是不知多少年前擺放於此的青銅爐。

    古樸暗青的青銅爐身劃痕重重，刻印下道道歲月痕跡。

    月巫九彎腰看過爐底——制於洪武26年，姜章。

    姜章是工匠的名字。

    她右手食指彎曲，扣向青銅爐。

    「咚！」

    青銅爐發出清脆的敲擊聲。

    「不錯的手藝。」

    月巫九頷首，又到後院兒轉過一圈兒，半個人影也沒見着。

    最後，女孩自來熟得煮上茶水，

    食指中指微彎，輕輕點扣在石桌上：「破的能進拆遷區了。」

    逛一個多小時，別說香客，連只貓都沒見着。

    可見，這道觀混得多慘。

    「吱呀。」

    月巫九手執茶盞，悠然望向大門。

    白髮蒼蒼精神矍鑠的瘦老頭推門而入，老頭背着手工竹簍，左手牽個胖乎乎小娃。

    他留着山羊鬍，道袍破舊，洗的發白。

    胖娃娃倒是穿着新袍子。

    頭頂的小道髻梳得像模像樣，眨巴着烏溜溜大眼睛，虎頭虎腦的可愛。

    「回來了？」

    月巫九放下茶盞，伸手示意老頭坐下。

    姿容風雅華貴，自然的仿佛坐在自己家。

    「觀主，請坐。」

    「我已經等你許久。」

    瘦老頭正是留風觀觀主，齊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