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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發走達哈蘇，又用山河社稷圖將第七殿的鬼差們裝好，辦完這些事兒，從北山往回走的時候我是真繃不住笑了。

    當時齊纓跟管正先行離開，在大街上散步的時候看我一個勁偷笑，青青就上來拍了我一下：「差不多行了，看給你樂的，娶媳婦都沒這個高興。」

    我問她：「誰說的？不信你等咱倆結婚那天，我肯定笑的比現在還高興。」

    青青就開始埋汰我：「高興也得收一收啊，這一路上光聽你自己『咯咯咯』樂，跟小母雞要下蛋了似的。」

    「嗨，主要是那個二傻子太他嗎缺心眼了，我真繃不住。」

    我一邊樂一邊看向身旁的柳長生：「誒，柳前輩，我看從那個達哈蘇走，到現在你一直都沒說話，怎麼了，心裏有事兒？」

    「嗯，是有點。」

    柳長生微眯着雙眼：「現在看來，天心島的實力比我想像中還要強上不少。」

    我問他：「您是怎麼做出這個判斷的？」

    柳長生抬起胳膊往北山方向指了一下：「你想，金朝是九百年前建立的，那完顏阿骨打要是活着也不過九百多歲，剛才那達哈蘇，就算他是完顏阿骨打的多少輩的祖爺爺，估計也不可能超過一千二百歲吧？」

    我點頭：「您這論斷沒啥毛病，但跟天心島有啥關係？」

    「關係大了，那達哈蘇的實力你也見識到了，能在跟兩位老爺子交手時不落下風，甚至在面對三人圍攻時依然留有餘力，這就證明他的修為遠比管正要強，而且還強得多。

    你要知道，管正天賦也不差，冥府鬼差修煉的法決還是東嶽大帝親傳，有這麼多得天獨厚的條件，他修煉千年也不過是如今的修為。

    可達哈蘇呢？天心島只用了短短千多年的時間，就培養出了一個哪怕放在冥府都能獨當一面的高手，這難道不可怕麼？」

    他說這話的時候柳明也跟着附和：「沒錯，他在跟我和柳暗交手的時候根本沒用全力，說難聽點，幾乎是一種戲耍的心態，壓根沒把我們當回事兒。」

    甚至像柳暗這種心高氣傲的，這會兒也在捧達哈蘇：「那比崽子確實有兩下子，我和老大劈出的劍光每次都能被他輕易閃開，可他並不着急反擊，如果我沒猜錯，他已經是在試探我們的深淺。」

    我仔細琢磨了一下三人說的話，突然感覺非常有道理。

    這時候柳長生又補了句：「過了這麼多招，按說達哈蘇應該早就看出兩位老祖宗的柳仙身份了，可他非但沒拆穿，還擺出一副對你深信不疑的姿態，主動提出要與你一起前往歐洲。」

    說到這兒的時候柳長生頓了頓，看向我：「顧言，你仔細想想，妘螭可能讓一個傻子當自己的關門弟子，可能派一個傻子出來執行任務嗎？」

    聽他們這麼一說，我心裏那點高興勁兒一下憋了回去。

    我問柳長生：「您的意思是，那達哈蘇知道我在演戲，甚至他早就知道我是顧言，但他沒有揭穿，而是配合我演完這場戲，好在我放鬆警惕之後再反過來給我做局？」

    柳長生嗯了一聲：「八成是這樣，畢竟你顧言的名號在天心島也算響噹噹了，他就算沒見過你，也應該見過你的照片或者畫像吧？」

    我就沒再說話了，一邊往前走，一邊低頭看着腳下的雪地。

    確實，同為妘螭的弟子，幻姬可以說是冰雪聰明，而達哈蘇竟然是個傻子，這件事怎麼想怎麼不合理。

    而且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我跟第七殿鬼差接頭的功夫來北山，這要是巧合，那也未免有些太巧了。

    就像柳長生說的，這事兒八成是那達哈蘇在給我下套。

    但仔細想想之後我又覺得沒什麼：「還是將計就計吧，畢竟咱們這次的任務就是帶着第七殿的鬼差們去送死，哪怕真的上了達哈蘇的當，也有這些冥使在前面撐着，咱們找機會直接跑就是。」

    柳長生點頭：「理兒是這麼個理兒，不過你還是要小心，畢竟你才是天心島最想要的人，那達哈蘇要是不理別人，直接不管不顧對你下手可就麻煩了。」

    「知道了，我心裏有數。」

    討論完這件事之後我心裏就鬆快了不少，但青青又開始損我了：「還樂不樂了？把人家當傻子，結果被傻子玩了吧？」

    然後我又呵呵的笑了起來：「樂啊，怎麼不樂？我今天就是高興，一想到明天咱兩家人要坐一起吃飯我就更高興了。」

    「行行行，那你樂吧，我先回家洗澡去了。」

    也不管我同不同意，青青一直化成一道煙在我身旁消失了。

    他走之後，柳長生忽然抓住我胳膊：「時間有點早，顧言，你先帶若卿回去，我跟你兩位老祖宗去外面轉轉，查探查探那些魔修的行蹤，看看他們是在哪兒落腳的，這樣心裏就能有點數。」

    我知道柳長生剛才說的只是一部分原因，其實他是讓我跟佟若卿單獨相處一會兒，好好聊聊。

    所以我也沒拒絕他的好意：「行，那您先去，要是有什麼事兒就聯繫我，我立刻趕到。」

    「應該沒什麼事兒，有祖靈護着，他們就算發現了也不能把我怎麼着。」

    柳長生邊說邊擺手：「去吧去吧，你倆先走，兩位，咱們還是回北邊兒，順着那些魔修離開的痕跡看看他們去哪兒落腳了。」

    「嗯，走。」

    兩位老爺子沒有一丁點廢話，三道綠光『唰唰唰』在我面前消失了。

    直到現在佟若卿都沒說一句話。

    我走到她面前：「就咱倆了，你累不累啊？要是累就打車，不累的話咱倆再溜達溜達。」

    佟若卿晃晃腦袋：「我不累，還是走回去吧。」

    「行，反正今天晚上也沒啥事兒。」

    我在佟若卿身邊跟她並肩走着，不過哪怕就剩下我倆了，她還是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