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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趙銘的模樣，完全脫離了人類的範疇，取而代之的，是一團幾乎凝固的黑霧，只是隱約還能瞧出人的形狀，在這種狀態下的趙銘，是沒有臉龐、五官之說的，但古怪的是，他依舊能夠「看」清四周的情況，與用眼睛所見的別無二致。

    而先前那種完全喪失感知的狀況，這時也已經消退而去，趙銘嘗試着操控黑霧狀的右臂，驚訝地發現竟沒有受到什麼阻礙，記得以前黑霧化以後，他雖然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肢體，但卻要耗費很大的精力，以致於恢復人形之時，會覺得一陣筋疲力盡。

    不得不說，回顧黑霧狀態下的一系列特徵，趙銘很容易推測出，自己對其的掌控力在逐漸提升。要知道，最初經歷黑霧化時，他幾乎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接着，他逐漸擁有了「視覺」，再然後，他能夠一定程度上控制黑霧做出動作，最後就是像現在這樣，可以主動進行黑霧化，並且做出動作更加容易。

    從前面對黑霧化時，趙銘充滿了對於未知的恐懼，但好歹經歷過這麼多次，他的膽子已經被磨練得大多了。

    伸展了一番黑霧右臂，發現並無半點滯礙之後，趙銘又晃了晃頭、扭了扭腰，儘管黑霧狀的軀體活動起來有些抽象，但毫無疑問，他所設想的動作都完美得到了實現。

    見狀，趙銘心中大定，索性雙腿一用力，就這麼從床榻上站了起來，並且嘗試着邁開腳步向床尾走去。不料，當他的左足落下之時，卻並未踩在床板上，而是驀地陷下去一截，古怪的是，床板並未因此受到任何損壞，仿佛陷入其中的腳掌，只是一個沒有實體的幻影。

    望着這一幕，趙銘卻沒有太過驚訝，心中一動之下，將左腿收回後，整個人居然緩緩向下沉去，很快，他就憑空矮了一截，而在這期間，床榻卻沒有任何異變。隨着趙銘繼續邁動腳步，他仿若無物地穿過被褥、床榻，走到了房間正中。

    在屋中站定後，趙銘瞥了一眼身旁的木桌，忽然伸出五指模糊的黑霧左掌，從桌面上輕輕拂過，而在左掌的移動軌跡上，正好擺放着一個陶瓷杯子，然而，隨着手掌逐漸接近，直至幽靈般穿透過去，陶瓷杯子始終穩穩噹噹停留在桌面上，沒有產生半點晃動。

    「果然如此……」趙銘若有所思地暗道，剛想再做些試驗，驀地身體一僵，旋即黑霧一陣波盪，接着如潮水般隱沒而去，幾個呼吸的功夫，便恢復了他原本的模樣，只是臉色有些蒼白，腳步一個趔趄，若非反應得快，差點狼狽地摔倒在地下。

    「真是奇特的體驗，我仿佛真得成為了幽靈，無法被現實之物觸碰到。」赤足踩在略微冰涼的地面，感受着那種腳踏實地之感，趙銘口中喃喃道。在從前的經歷中，他早就已經知道，黑霧狀態下的自己，擁有幻影一般的特性，甚至不會受到傷害，只是不知道，這種免疫，會不會有一定限度……

    假如沒有限度的話，他是否能夠通過主動激活黑霧狀態，從而在戰鬥之中，避免敵人的凌厲攻擊？就好比當初在蒼雪嶺時，巫石島的阿三、阿四兩兄弟，便沒能傷到黑霧化的自己。

    「這種黑霧化的能力，幾乎讓我處於一種虛無狀態，便將其稱之為『虛化』吧，這種能力對我應該沒什麼害處，相反，他極有可能成為我的底牌。當然，我還要好好摸索一番……」想到此處，趙銘正志得意滿之時，卻驀地驚覺，恢復原樣以後，自己雖然沒有肌肉酸痛之類的感受，但腦海中卻昏昏沉沉，仿佛熬了一夜沒睡，精力不濟之下，思維也變得有些遲鈍起來。

    察覺到這點，趙銘不敢怠慢，意識進入眉心處的神府，發現其中的神識並未受到什麼損耗，然而調用起來，卻略微有些吃力，而這代表着，他的靈魂受到了影響。

    靈魂，是人類自我意識的載體，所謂的死亡，便是靈魂湮滅的結果，同樣的，靈魂一旦受創，也會給人造成不輕的傷害，所以當發現虛化之後的自己，靈魂竟然傳來此種異樣，趙銘立即心中一緊，如果運用虛化能力，會損傷靈魂的話，他怎麼也不敢繼續使用。

    「呼，還好，只是消耗了些靈魂能量而已……」閉目感應了一陣後，趙銘長長吐了口氣，如釋重負地喃喃道。

    人的活動，無時無刻不在消耗靈魂能量，情緒波動、通宵熬夜，都會令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