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救他？」梁志潔問：「人命於你們而言當真是無所謂的嗎？」

    「不是無所謂，而是沒辦法。」宋昊軒摸着手上的銀手銬：「就跟我不救陳小利的原因是一樣的。如果我把陳小利救了她會感激我嗎？會因為我救了她就不再糾纏我嗎？錯，她不僅不會感激我，反而會用這件事繼續要挾我，糾纏我，甚至逼迫我跟我老婆離婚娶她。我承認跟她在一起是我的錯，但這個錯，必須要用我的後半生去彌補嗎？作為一個知三做三，肆意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她就沒有錯嗎？她已經從我這裏拿到了金錢，工作機會，這還不夠嗎？」

    「人跟人是不一樣的。」

    「哪裏不一樣？婚內出軌的男人都是自私的，我是如此，那個偷偷摸摸跟朱利利跑出來約會的男人也是如此。」宋昊軒瞪着眼睛：「若不是他多事，若不是他敲詐我，我會想着害死他嗎？他為什麼不報警，為什麼找我要三百萬，說明在他眼裏，三百萬比人命重要的多。再者，他是在我酒店出事的，你信不信，我找120救了他，他回頭就能問我要四百萬。像他這樣的人，死了反而比活着乾淨。」

    「你們是如何把陳小利的屍體砌入牆裏的？」

    「不是我們，是我，我的那位網友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過面，或者說我跟他，我們倆沒有見過。」宋昊軒解釋道：「我知道錄像里有他，但我沒有去看。好奇害死貓，我怕我管不住自己。我身上背着兩條人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說說砌牆的事兒吧。」

    「沒什麼好說的。燒炭那事兒出了之後，我們酒店的生意算是徹底垮了，我原想關門大吉的，他給我出主意讓我給酒店裝修，同時利用裝修的機會把陳小利的屍體封到牆壁里去。網上有很多類似的案子，他發了一些連接給我，我覺得這個法子行，只要把屍體處理妥當，只要這四季酒店還是我的，只要案件追訴期內，我的酒店沒有被強制拆遷，陳小利的事情就永遠不會被人知道。」

    「裝修的錢是從哪裏來的？」

    「還記得我給陳小利的那一百五十萬嗎？」宋昊軒反問：「那筆錢她既沒有交給她的母親，也沒讓她的丈夫知道，而是存放在我之前幫她開的那張卡里。通過密碼，我把錢轉了出來，返修酒店用的就是那筆錢。」

    「一百五十萬，夠你翻新這麼大的酒店？」

    「怎麼可能全部返修？我只返修了三樓的幾個房間而已，樓上樓下這些只是做了適當調整，改變了一下佈局和軟裝。這些東西，從批發市場，二手市場購買很便宜。為了更好的隱藏屍體，在裝修期間，我們故意鬧出了一些事情，讓工人們誤以為酒店鬧鬼，靈異酒店的牌子就此打了出去。」

    「從那個時候起，你就想做靈異酒店？」

    「是他建議的，他說失蹤案，燒炭自殺案讓我這個酒店變得十分敏感，在有選擇的情況下，是沒有哪個客人願意入住這種酒店的，他們怕不吉利。但有人忌諱，就有人不忌諱。尋常的酒店多了，單是咱們江城市，大大小小的酒店，客棧就有幾百上千，特色酒店更是數不勝數，但這些酒店沒有一家是主打靈異的。他建議我利用之前的失蹤案，燒炭自殺案將這家酒店做成靈異酒店，專門吸引靈異愛好者。」

    「你就這麼聽他的勸？」

    「不是聽勸，是沒得選。」宋昊軒倒是個實誠的，壓根兒就不想給自己宋老闆的臉上貼金：「失蹤案，燒炭自殺案出了之後，我這酒店算是徹底沒人要了，降價都盤不出去。在旁人眼裏，我這等同於是個凶宅。賣不掉，沒有多餘的資金周轉，除了破產，我已經無路可走。做靈異酒店是他指給我的一條路，走好了，我跟我的酒店起死回生，走不好，最壞的結果還是破產，我為什麼不去試一試。」

    「你成功了！」

    「對，我成功了，我這酒店不僅起死回生了，我還把它經營地紅紅火火。」

    「那你是得罪誰了嗎？」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你也在你的酒店裏出事兒了！」

    「如果我告訴你們，我出事兒是我自願的，你們相信嗎？」宋昊軒挑眉：「就知道你們不信，但這真是我選的。」

    「你有毛病？」李飛斜眼。

    「有，癌症，晚期，連化療的意義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