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之中，西夏皇帝李乾順及幾位親信大臣早已到了此處。

    幾位大臣和一位白頭宮娥跪在一副冰棺前，李乾順則是看着冰棺中的李秋水沉默不語，臉上看不出悲痛，也看不出喜色。

    「太后！」

    李清露一看到冰棺中的人後，淚水頓時從眼眶滾落下來，這突如其來的噩耗瞬間衝散了她新婚帶來的喜悅，臉上滿是驚惶無措，傷心悲痛地俯在冰棺之上。

    慕容復見狀，雖不知是什麼情況，還是先將李清露拉開，連番安慰起來。 ?

    李清露靠在他的懷裏哭得梨花帶雨，泣不成聲。

    慕容復看向一旁的李乾順問道：「陛下，太后突然病薨，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李乾順搖了搖頭，嘆道：「朕也不知，朕比你們不過早來了半柱香的時間而已，是這位宮中女官今早來侍候太后時發現，通稟的侍衛！」

    聞言，慕容復和李清露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那位年紀稍長的白頭宮娥。

    「柳婆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李清露強忍着心中的悲愴，哽咽問道。

    「回公主的話，老奴今日如往常一般來侍候太后，但一進來便看到太后躺在了這冰棺之中，老奴也不知發生了什麼，只能將事情稟報給宮中的守衛。」

    白頭宮娥語氣中夾雜着幾分顫音，又驚又懼道。

    想到以李秋水的武功，哪怕是天山童姥也不能無聲無息地將她殺死，何況從冰棺中，李秋水的屍體來看，除了頭髮一夜全白外，似乎並無任何異樣，不像是被人殺害。

    黑髮變白難道是對方一夜之間散了功？

    或者與自己跟丁春秋一樣？

    慕容復腦海中瞬間閃過兩個念頭出來，不過後者被他很快就被他給否定了，畢竟無崖子已死，還有誰會那吸人靈魂的奪舍之法？

    而內家高手，只要修煉到了一定的境界，便能延緩衰老，其中逍遙派的功夫最具此效，從無崖子、李秋水和天山童姥就不難看出來。

    如今李秋水一夜白了頭，這讓慕容復不禁想到是對方自行散了功，這才導致身體在一瞬間衰老，從而青絲轉白，變成了這副模樣。

    只是對方為何要散功？

    而且還是在他和李清露大婚的時候？

    慕容復還不至於自戀到以為，李秋水是因為愛而不得，選擇自願散功求死，畢竟他身邊的紅顏知己對方早就見識過了，真要想不開也不會等到現在。

    百思不得其解的慕容復，只能對李乾順說道：「陛下，不知太后為何突然薨逝，可否讓公主檢查一下太后的貴體？」

    「准允！」

    李乾順也很想知道太后究竟是怎麼死的，這座壓在他身上的大山突然倒塌，他雖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但心中的疑團也深深困惑着他。

    留下這句話後，他跟慕容復及無關大臣退出了殿外。

    本來還想拉攏慕容復與自己一同對抗太后的李乾順，如今也因為太后的突然薨逝，而打消了此念。

    沒了太后，政權自然而然地會全部收攏到他手上，太后掌權這麼多年，其實也並非要架空他，自己去做那武則天。

    她的存在不過是一種制約而已，當這個制約消失後，他便徹底沒了束縛，也不會擔心皇權被手下的大臣掌控。

    二人在殿外等候良久，李清露和那位白頭宮娥走了出來，李清露表示，太后身上沒有半點外傷，就像是壽終正寢一般，走得十分安詳。

    「難道真是她自行散功而死？」

    得知實情的慕容復，最終也只能這般想到。

    隨後李秋水薨逝的消息也漸漸在宮中傳開，發生這麼大的事，李乾順也不得不召開朝會，商議太后的身後事該如何安排最為妥當。

    朝中有不少人都受過太后的恩情，自然主張將太后合葬在太上皇的陵墓當中。

    不過這一提議，卻是讓李乾順皺起了眉頭，畢竟如此一來，未免對打擾到太上皇的安寧，恐傷國運。

    但朝中附議大臣幾乎盡佔七成，這使得李乾順也不得不先將此事壓後再議。

    這一整天的時間，慕容復都陪在李清露身邊，隨李乾順商議李秋水的身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