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為陰冷掌印的親閨女 9 第 9 章
京城設有宵禁,戌時之后街上便不許百姓行走。
楊元興一進城就被小商販們圍住,一句又一句的奉承誇得他找不着北,只顧着掏銀子裝大爺了,完全不知時歸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剛發現時歸與他走失時,他還短暫慌亂了一會兒,他左右問了一圈都沒問出點什麼,好不容易才得到好心漢子的兩句指點。
那人說:「若孩子只是單純走丟了,那就不用擔心,京城夜裏有宵禁,到了時辰還在街上逗留的都會被押去衙門,等着家人去贖才能出來。」
「只要你家孩子不是被旁人偷走的,轉天你到各大衙門裏走一趟,多半就能找回來,我記着應是要交一錢還是兩錢贖金,具體你到衙門再問吧。」
楊元興表情變來變去,聽到最後還要交贖金,終忍不住啐了一口,罵罵咧咧道:「小賤皮子,竟給老子找麻煩!等老子找到你,定要叫你長長記性看什麼看,沒見過丟孩子的!」
那漢子好心指點,沒得到感激也就罷了,還莫名其妙被罵了一通,然他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臉色一冷,高高揮起拳頭:「你再說一遍?」
「我說——」楊元興看了看兩人之間的身高差距,強忍下心底的煩躁,擤了一把鼻子,嘀嘀咕咕地轉身離去。
「什麼東西!」漢子冷哼一聲,將這晦氣事拋至腦後。
有了那漢子的指點,楊元興倒是不着急了。
他不光不着急,更是徹底撒手不管,溜溜達達去尋了一家客棧,一問價錢,只能付得起最便宜的大通鋪,連着白天提供的兩餐,一日要一百二十文,堪堪在他承受範圍內。
他囫圇吃了口飯,回房一覺睡到天黑,睡醒後又是吃,還自來熟地跟旁邊人湊了一桌,胡咧到宵禁。
京城宵禁只是街上不許有人,百姓家裏或客棧內就不在管束範圍內了。
而楊元興住的這家客棧也不是什么正規地方,臨城門只一條街距離,又勝在價格實惠,多是些外地來的三教九流,只要不是太過分,掌柜對住客的許多行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楊元興難得碰見那麼多志同道合之人,只顧着同他們吹牛皮侃大山。
至於已有兩三個時辰沒看見的親外甥女?
楊元興哼着小曲,大手一揮:「小二,再給爺上壺好酒!」
幾壺黃酒下肚,他已經有些找不着北了,同桌的客人先後告辭回了房間,最後樓下只餘下他和門口的一桌。
眼看着就要通宵,他倒乾淨最後一點酒,忽然想起什麼,揚聲將打瞌睡的小二叫過來,最開始還知道壓着點聲音,可小二連着兩次沒聽清楚,他立刻不耐煩了:「我是問你京城有名的花樓是哪幾家!」
小二一個激靈,第一反應就是打量楊元興的穿着,許是他眼拙,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他哪來的去那種場所的資本。
但秉承着客人為先的準則,小二也沒多說,諂笑一聲:「這位爺,小的也沒去過那種地方,好些都是從客人那裏聽來的,準不準就不知道了。」
「沒事,你先說。」楊元興道,「不光是有名的花樓,還有那些收女童的媽媽,哪位媽媽給價最高,你有了解的嗎?」
就是在他跟小二打聽的時候,司禮監的暗衛到了。
念及主子着急,暗衛也沒顧及旁人的存在,倏爾現身後,直接將楊元興綁了去,而後丟下一支司禮監辦案專屬的令牌,見此令牌者,自然知曉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果然,小二和另一桌客人頓時噤若寒蟬,對於暗衛的行為不光沒有制止,還有眼色地背過身去,只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從客棧到時府,楊元興罵了一路。
直到他被關進柴房,暗衛怕他的污言穢語惹了主子不悅,方才從牆角尋了一塊抹布出來,也不管上面有多少灰塵,粗魯地塞進楊元興嘴裏。
「唔唔唔——」你們是誰!
「唔唔!」放開我!
楊元興目眥欲裂,偏手腳被反綁在一起,他掙扎半天不光沒能掙脫開,還一頭栽倒在地上,滾了兩圈也沒能坐起來。
時序過來時,楊元興正用肩膀抵着地面,使出吃奶的勁想將身體正過來,只他常年懶散,半天不得其法,連腦袋都因長時間倒置而充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