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當名醫 22 第 22 章
更新:06-16 07:48 作者:愛吃鹹蛋黃 分類:女生小說
邢家大宅。
坐落在西街安居巷,是一座三進三出的三進院落。院落與院落之間連着的走廊,擺放着各色名花,花團錦簇,迴廊曲折,上有精美絕倫的浮雕,下有供人歇息的美人靠。
邢岳森帶着許黟從正門裏進來,他們剛走到前院,就有個小廝飛快地跑去通報。
阿目在一旁垂着眼解釋:「是老太爺的意思,說少爺帶許大夫來的話,得立馬去通報。」
「那我們先去祖父那裏。」邢岳森看着許黟說。
許黟頷首,同意了。
他來刑府就是要來給刑祖父問診的,自然是先去他那邊的院子。
刑祖父作為邢家退休的前當家人,院子安排在二進院的主屋。屋外有個四十來歲的媽媽守着,在許黟他們過來前,就已經得到消息,靜靜地候在外屋。
「森哥兒,老太爺在裏面等着你呢。」媽媽在看到邢岳森時,笑容滿面地渡步過來,「這位就是許大夫吧,瞧着多精神俊秀,我們家老太爺近來念叨了好幾次,就盼着你能早點過來。」
邢岳森輕咳一聲,說道:「林媽媽,我先帶黟哥兒進去見祖父。」
林媽媽福了福身,撩起門前的絲簾,送他們進入。
屋裏有藥香味,夾雜一縷飄渺的薰香,聞着不是尋常的檀香、沉香,味道更淡,藏在藥味中,並不違和。
許黟斂起好奇,目光落到主屋裏的床榻上,刑祖父因喝了他開的藥方,如今可以勉強下地走動一兩分鐘。
此時,他身子被小廝扶着坐在榻邊,浮腫的雙腿蓋着薄薄的福壽紋錦緞。
病重了三年,他看起來面容蒼老,比實際年齡還要老上些許,銀黃與黑色相間的頭髮裹在如意白玉方巾里,微帶渾濁的眼睛依舊精神,是個自帶威嚴的老人。
在許黟打量對方時,刑祖父也在觀察着這位令孫子讚不絕口的小郎君。
穿着樸素的舊衣裳卻站如青松,劍眉星目,面容俊挺,周身氣場從容淡定,是個很不錯的孩子。
「祖父。」
邢岳森進來後,恭恭敬敬地對着祖父行晚輩禮。
他剛想介紹許黟,就見到祖父對着許黟招了招手,露出慈和的笑容:「許小郎可吃過午食?今日跟森哥兒去逛集市,可盡興了?」
許黟淡然地走到他旁邊,先行揖禮,而後坐下。這麼近的距離,能更好地觀察病人的病情。
他不急不慢地開口:「給令祖公問好,我和刑兄都已吃過午食,老請您還惦念着。」
「吃過就好。」刑祖父拉過他的手,拍了拍,寒暄起家常。
左不過是如今他一個人生活,可有麻煩的地方,飲食的問題可有解決,有沒有考慮以後繼續讀書……
許黟應付長輩,向來輕鬆,面對刑祖父的諸多問題,都是迢迢而談,絲毫不遜色。
看得身旁站着的邢岳森不自覺地挑起眉頭,心裏直呼許黟有本事,他每次來給祖父問安,都做不到這麼輕鬆。
很快,許黟進入今日的主題,要給刑祖父把脈問診。
「望」、「聞」、「問」、「切」,在聊天時,許黟便已經在觀察刑祖父的面色與精神狀態,又因坐得近,刑祖父身上傳來的味道,他都能聞得一清二楚。
接着,他打開帶過來的藥箱,取出從集市里剛買回來的脈枕,讓刑祖父伸出左手。
許黟先細細地切脈,脈象弦細沉遲,證明寒濕之邪已阻礙氣血運行,從而導致雙腿浮腫,主在關節位置血液流通不暢,這便導致刑祖父在痹症病發時,突然就無法行走的緣由之一。[注1]
他又在右脈象中診出,刑祖父這三年少於運動,胃口不佳,抵抗力下降,伴有挺嚴重的陽亢。
陽亢便是高血壓,與集市上那位老漢的陰虛陽亢病症並不相同。大抵是刑祖父年紀上來了,又加上生活富庶,身體不好,得的老年病。
看來他還要再開一個藥方……
許黟問刑祖父,平時里可會頭疼。
「會,左額偶爾夜裏犯疼,還會出現耳鳴。」
「可犯過暈?」
「這可就經常了,時常想要翻身時就會有暈眩的感覺。」刑祖父說完,心情沉重地問,「許小郎,我這是還有其他病症?」
因得了痹症,後來請過來問診的大夫,都主治痹症,反而忽略了其他病症。
像刑祖父得的陽亢,就要屬「富貴病」了,年輕時愛吃酒,愛吃油炸肥膩的食物,到老年,依然沒有多少節制。等犯了痹症,才逐漸以清淡為主。
若是按時下的醫者診斷,這便是屬於淤血型的陽亢,通常以放血為主要療法,再搭配鄰近取穴法,會有一定的療效[注2]。
但想要徹底根治,還是難上加難。
以刑祖父如今的高齡和陽亢程度,至多只能穩住血壓,治好是不行了。
許黟默了默,還是選擇將實情斟酌而隱晦地告訴刑祖父和邢岳森。
「令祖公的脈象細弱沉遲,帶有淤血之症,需要開個藥方好好調理,因痹症緣故,還導致了脾胃不暢,可以在脹肚難受時服用消食丸。」
邢岳森在聽到淤血之症的時候,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讀過幾本醫書,知道這淤血之症是什麼。
可在祖父面前,他終究還是把那一絲不安給按捺住了。
待許黟開好藥方,背着藥箱走出刑祖父的屋門,邢岳森二話不說,就拉着他來到自個的院子。
他喊阿目去備茶備點心,再親自把門給關上。
這一刻,他才急切地問許黟:「你說我祖父有淤血症,是不是書中寫的陽亢之症?」
許黟看着他:「對。」
邢岳森情緒激動:「那不就像早上看到的老漢,他……像他突然就摔倒昏迷不醒。」
要不是當時有許黟在場,那老漢眼看就活不成了。他剛經歷過現場,對那情景可謂歷歷在目,不過短短半日,祖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