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劍、干戈刃，都可說是雪中送炭，如今大敵在前，足以成為白決保命手段。

    這讓白決極為高興，耍了一通，又求了柄硬弓，只覺得自信心爆棚，與雞婆大師交談甚歡，終是沒有忍住，談起了內功一事。

    本來不該談的，關係沒到那一步之前，再是順水推舟，都不適合開口。

    但男人，總是得寸進尺的生物，理智什麼的，根本沒有。

    雞婆大師是南少林宿老，一身武功高深莫測，內力自然也懂。

    只是

    「少林武功，不可落於邪魔之手，這些年投靠朝廷的熱血少年，我見得多了，馬寧兒當初一心反清又豈是假的？白決你若三年內初心不改，我便傳你少林心法！」雞婆大師難得認真，看着白決雙眼，似要將白決看得通透。

    兵器不過死物，送給白決殺敵，也沒什麼。

    內功心法，卻是南少林一脈最重要的傳承，若白決心懷二意，為榮華富貴投靠朝廷，用少林心法殺戮天地會義士，那雞婆大師死不瞑目。

    三年麼？

    倒也不長，但凡換一個人來說，三年時間的考驗，都屬正常。

    但白決，卻還記得洪熙官所說的話。

    白決出了會神，搖頭嘆道：「三年後，我外功精進，由外而內，怕是再修煉不出真氣了，也罷，再尋他法罷」

    明明心中渾不在意，卻一副惋惜至極的懊悔模樣，這樣的演技，騙得了女人，也騙得了男人。

    雞婆大師見白決如此，心裏難免猶豫，明明知道少林心法不可輕傳，但又擔心自己拒絕之後，白決萬般絕望之下，會不會失足投靠朝廷？

    「罷了！白決你連頭髮都未剃，足見反清決心，我又有什麼好顧慮的！」雞婆大師猶豫了一下，覺得還是給白決點希望的好，「我便傳你《少林心法》入門口訣，你每日引氣養氣，少動氣血，內功雖難修成，但也足以在丹田中養出那一絲氣感，來日未嘗不能步入真氣之境！」

    心防打開，便是底線盡失，雞婆大師也不隱瞞，直接開始教導：「『由外而內為內力，由內而外為真氣』，白決，你可知這句話的意思？」

    白決喜道：「這句話我隱有所感，卻不知其詳。」

    雞婆大師道：「尋常武者，靠練氣血外功，固然也能在氣血激盪中，引納天地靈氣煉體，但終究不得其法，引納的靈氣有限，些微的靈氣為氣血化納，消融於體內。除了強筋壯骨之外，卻是沒有內家高手的種種神異了。

    氣血越是旺盛，越難在體內凝出氣感，平日的消耗越大。時間久了、只能一時強橫、內力如火，老了卻衰弱極快。

    因此各派高手，初練武時，固然也要強筋壯骨，卻不可沉迷外功之道，一心鍊氣養氣，真氣凝而不散，能寒暑不侵、能體淨無垢，能輕身如燕快如疾風、能固壽長久延年益壽，為帝王將相所羨。」

    氣血消融靈力？

    白決回想前些天，月圓之夜，自己在縣衙吸納月華之氣，當時固然胸腹清爽，但不多久這股清爽之意便被氣血消融，不由點了點頭，隨即又問道：「聽說那鰲拜一身橫練功夫，極是了得，連總舵主也未能殺了他，那鰲拜莫非」

    「我十多年前見過鰲拜，他卻非單純的外家高手。」雞婆大師面現回憶之色，嘆息道，「不得不說，那鰲拜確為不世奇才，他乃沙場武將出身，初時並未練過內家功法，但後來卻借着朝廷之勢，在江湖上大肆殺戮，謀奪各派內功心法，竟讓他內外兼修，成了當世無敵的高手唉，如今的他，除了傳說中的『金蛇劍』袁承志，只怕已是天下無敵了」

    金蛇劍袁承志？

    白決瞬間耳朵支了起來，畢竟金蛇劍可是「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十四天書之一的男主，而且金蛇劍，搭配《金蛇劍法》的威力，在十四天書里也不算靠後。

    只可惜袁承志那廝，得了前人絕學、神兵，卻隱居海外去了。小說《鹿鼎記》中，還有他徒弟，前五毒教主何惕守露面，但在電影中，袁承志、金蛇劍卻是不見蹤跡。

    至於說鰲拜武功天下第一，白決卻是並不十分在意，武功能殺人，刀槍毒藥、美色權勢也同樣能殺人。

    不過，白決很快就沒空閒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