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色慾墜 第3章 偷跑出來的?
見李夜推門下車,以為他去辦私事,連厘鬆懈了,往椅背一靠。
她餘光瞟向旁邊。
靳識越高挺的鼻樑分割着淌進車廂的光影,雙目閉闔,應該在小憩。
六分鐘後,李夜拎着印有藥店logo的袋子回來,徑直遞給連厘。
「連小姐。」
「謝謝。」連厘下意識接過。
她拉開袋子,藉助街道路燈微弱的光亮瞧清了裏面裝的瓶瓶罐罐。
消腫藥和冰袋。
連厘覺得奇怪。
思忖數秒,又豁然開朗。
估計是靳言庭吩咐的,不然他們怎麼會知道她手受傷了。
純黑色豪車和濃郁夜色融為一體,疾速行駛在高架公路上,最終停在連厘住的公寓樓下。
「今晚謝謝您。」連厘下車,真誠致謝。
「關門。」靳識越沒睜眼,姿態頗為懶倦,開口,語氣涼薄又散漫。
連厘關上車門,站在原地目送絕塵而去的車子。
全防彈結構的加長版紅旗l9,尾部是純數字連號車牌。
尊貴的移動徽章。
前方紅燈,李夜將一份文件遞給後座的男人。
「如您所料。」李夜說,「是連小姐說服梅老簽字同意拆遷的。」
集團對北棠巷那一區的動遷工程覬覦已久,可一直遭到抵制,沒法順利進行。
年初,抵制動遷的領頭兒梅老洋洋灑灑給上面寫了一封萬言書,用的是蠅頭楷,一筆一畫,氣勢開張、法度嚴峻。
這事兒靳老就親自下場打招呼,說暫時不要動北棠巷那區。
也不知連小姐用的什麼法子就這麼把梅老這塊硬骨頭給啃下來了。
李夜抬手擦了一下鼻翼。
老闆會不會覺得他太沒用了,讓他捲鋪蓋捲兒滾去睡工地?
靳識越表情無甚變化,長指輕彈了下文件,隨意丟在一旁。
恰好是連厘前不久坐着的位置。
紅燈轉綠燈,老闆仍然沒指示。李夜啟動車子,舒了口氣。
*
藥膏的鎮痛效果立竿見影,不過兩日,連厘的手已經消腫了大半,活動筋骨時也沒了痛感。
她還在上學,為了方便,多數時候都住在公寓。
周一,連厘回學校參加專業課的結課考試。修完這門,她的學分就基本夠了。
考試結束,她離開理科教學樓,前往距離最近的學一食堂吃飯。吃完飯,把餐盤放至餐盤迴收處,打算回趟宿舍。
學一食堂南門口有兩株國槐,此處曾是晚清軍機處門口。
連厘站在樹蔭下,師姐薛舒凡發微信詢問她在哪裏,是否有空,緊急救命。
連厘說在學一食堂,有空。
薛舒凡喚她去大禮堂。
今天有大人物造訪院長,捐獻巨款,需要學生做志願者,優秀的薛舒凡脫穎而出,獲得千載難逢的機會,但她臨時想起有門課的論文截止提交在兩個小時後,忙不迭找間自習室,端着電腦怒碼三千字論文。
「厘厘,領導記得我名字,要是給他留下不好印象,我怕影響評選評優,你幫我應付一下,改天請你吃飯,拜託了!」薛舒凡發的語音,語速極快。
「長相會不會暴露?」
「不會,他臉盲,不怎麼記人臉!」
「行,我現在過去。」
她今日出門隨意,沒怎麼打扮,穿着簡單款式的亞麻白襯衫和牛仔褲。
現在倒是方便了。
學一食堂距離大禮堂大約500米,連厘很快就到了。志願者集合、做足準備,了解清楚流程和要做的事情,她和幾位志願者進大禮堂。
西裝革履的高層正眾星捧月似簇擁着一個男人,他鬆弛坐在黑色沙發上,修挺利落的西服勾勒出肩寬腿長,遊刃有餘地應對各方交談。
流線型燈帶如同金色水紋,淌了靳識越一身。
周圍的男生女生悄悄將視線投向他,不敢多瞧,又收回目光。
靳家和蒲校長族上有些淵源,據說他們先輩曾在一個部隊待過,兩家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