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重山嘆了口氣，臉上的皮膚垮了下來，眼神里有着鬱江看不懂的情緒。

    「是精神污染，黑氣會讓人類的精神層面不斷受到衝擊，滋生負面情緒，長期下來，就會出現精神污染。」

    「當精神污染發生時，人的理智會像繃緊的線一樣斷開，負面的情緒被瘋狂放大，這時候會極具攻擊性和破壞性，會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錯事。」

    「而能阻止精神污染的只有A級以上的精神系異能者。」

    「為什麼需要A級以上？」鬱江問道。

    「因為只有A級以上的精神力異能者才會擁有精神力識海，那是精神力的海洋，是力量的核心，不僅能用於攻擊、防禦，還可以用於淨化。」

    鬱江迫不及待的問出。

    「那怎麼才能擴大識海呢？」

    「好問題。」樓重山盤着手中的金龍墜子，目光閃爍。

    「除了必備的異能強化劑，精神系異能者擴大識海的唯一方法就是，不斷地練習與感受。」

    「就比如幻境型異能者一邊要不斷編織幻境，直到精神力用盡，一邊還要感受着幻境的每一處細節，把每一根精神絲線都當做自己的手腳，去觸碰，去感受那個由自己繪製的世界。」

    樓重山的話像一盞明燈，給鬱江帶來無限的啟發，直到回到公寓，坐到沙發，她還在想那幾句話。

    鬱江乾脆躺在沙發上，閉上眼，任由思緒發散。

    頭頂上的吊燈忽閃忽閃，窗戶外，偶爾從紗窗縫裏飛進幾隻蚊蟲，撞擊着燈罩叮叮作響。

    房間裏桌子椅子一切熟悉又平凡。

    漸漸的，它們好像有了生命，跟着某種韻律有節奏起伏，晃動，又被拆分成一塊塊，無數的發光粒子在空中舞動。

    啦啦啦啦

    好像有人在唱歌。

    是個歡快簡單的小調。

    鬱江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她的視線越來越高，她看到自己的人身躺在沙發上。

    她變成了某種看不見的靈體。

    啦啦啦啦

    快樂的音符還在繼續，這一刻她的視野被無限拉大，她看到了浩瀚的天空，遠處的高山，靜靜流淌的河流，還有每個走在路上的生靈。

    每個人都變成某種顏色的光點，有的暗，有的亮。

    我要去哪裏呢？鬱江問自己。

    於是，大片的白光像雲朵般覆蓋住她，溫暖擁抱住她，她睜開眼。

    眼前是一棵龐大無比的巨樹，碩大的樹冠像一把大傘遮住陽光，宛如綠寶石般的葉子裏露出金光，投射在地上像揉碎的星辰。

    「！」

    好像有人在喊她，明明聲音很大，可她卻聽不清自己的名字。

    肩膀被用力的拍住，身後是爽朗的笑聲。

    鬱江轉頭，是一個正露着大白牙的活潑男孩，他穿着短褂子和短褲，脖子上圍着一圈五彩斑斕的毛絨圍巾，金色頭髮一絲不苟的梳在腦後。

    當他看你時，兩隻大眼睛更顯得炯炯有神。

    「你怎麼又在這裏捏樹啊！不是說了今天是陪我玩嗎？」

    「我們一起去抓長蠍怪怎麼樣？我聽說它們洞裏有很漂亮的紅寶石！」

    「可是，我捏的樹還沒開花結果呢，我答應了玉魄的」

    鬱江聽到自己的聲音，幼小又生動。

    「那個潔癖鬼還是那麼討厭！」

    「那你快點吧！我就在這等你。」

    金髮男孩氣鼓鼓的，叉着雙手在一旁等。

    鬱江扭動着身子，看向自己的爪子，上邊的尖尖的指甲顯得有些Q彈。

    所以現在的我是小黑龍？

    「快點呀！去晚了長蠍怪可就跑了，到時候就找不到紅寶石了！」男孩催促着。

    鬱江點點頭，望着眼前的大樹，爪子觸碰樹幹。

    突然，一股無比清涼的氣息將她包裹。

    在此刻，她小小的龍身里，裏邊有一片無窮無盡的海。

    海面浪潮迭起，幾隻白鴿在海面飛行，數以萬計的魚在水底暢遊，每一滴海水都蘊含着某種奇妙能量，閃爍着蔚藍色流光。

    這是她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