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骨香 柔軟的唇瓣被他輕輕地撫着
偌大的銅鏡里,映着少女的模樣。鬢釵半散,衣衫半解,脖頸前大片裸露的肌膚上,沾滿點點紅痕。
空氣里飄蕩着淡淡的腥氣。
顧檸眼前一陣陣發黑,勉強靠在梳妝枱前,握着金簪,狠狠地朝手臂刺去。
尖銳的刺痛瞬間讓她清醒過來。
她失手將當朝國舅給殺了。
顧檸面無表情地看着地上的屍體,死死地按着被扎的傷口處,讓自己冷靜下來。
後宅多陰私,她素來謹慎,從來不曾得罪什麼人。
不管是誰設計了她,當務之急是先離開這裏。
她四處巡梭一圈,冷靜地將可能暴露自己的痕跡都抹了去,整理好衣裙鬢髮,抬步就要離開。
「嘖果然是最毒婦人心。」房門被推開,一道懶散嘲諷的聲音響起。
顧檸深吸口氣,抬眸去看來人。
逆光中,她看到未婚夫的兄長,剛剛回朝的定王蕭寒舟向她走來。
四目相對一剎那,顧檸頭皮一陣發麻,扶着桌角的手輕輕蜷縮起來。
張了張嘴,「王爺」
蕭寒舟長眉輕挑,背着手踱步進來,「顧九,你殺人了!」
懶散的嗓音,聽起來漫不經心,好似一個紈絝公子發現有趣的事般。
誰能想到這是剛從北疆回來的殺神?
「殺人?王爺莫要開玩笑了,臣女不過是」她像只受驚的兔兒般,全然沒有了方才的冷靜,怯怯地站在那兒。
「你想說你是過路,是嗎?」蕭寒舟唇角輕勾,打斷她的話,話音染上玩味。
顧檸頓了頓,這的確是她目前的情形下能夠想到最好的說辭,畢竟屋內關於她的痕跡已經都被抹去。
可眼下她也不知定王到底看到多少實情。
尤其是那冷淡的掠過自己的眼神,讓顧檸心裏咯噔一聲。
她捏緊掌心,強忍着越來越近的壓迫感,鼓起勇氣道:「王爺。遠舟時常會提及您。說您是一位好兄長。」
蕭寒舟仿佛沒聽到她的話一般,悠然散漫地越過她,往倒在臥榻前的男人走去。
「是嗎?本王的弟弟可真會抬舉人啊。」他故意拖着腔調,悶聲低笑,「顧九,不過一些日子不見,你裝模作樣的本事見長啊。」
他用腳踢了踢地上沒有聲息的男人。
「想本王幫你瞞下殺人的事嗎?」
顧檸聽到他的話瞬間像被澆了一盆冰水,背脊生寒。
果然,他看到了。
不可能。
他肯定在詐她。
她想着,抬起頭去,只見蕭寒舟斜靠在一旁的床欄上,一動不動凝視她。
「王爺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笑。」顧檸緊緊地捏着袖擺,「臣女想進來更衣,沒曾想碰到這樣的事,臣女還來不及去報信,王爺就來了。」
她動了動喉嚨,腦子裏想着其他貴女遇事慌張的模樣。
怎麼想也無法凝出淚光,但她也知道過猶不及,欲說還休比哭哭啼啼更能揪人心弦。
她小心翼翼地:「出了這麼大的事,王爺,要不臣女去喊人吧,晚了國舅出事怎麼辦?」
一邊說,她一邊支起力量,朝門邊挪了過去。
身後的目光犀利而炙熱,落在她身上讓她不自覺地冒出汗來。
顧檸揪緊衣領子,她敢保證自己沒有在這屋裏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就在門即將打開的那瞬間,顧寒舟漫不經心的聲音如同一道驚雷炸得她一個趔趄。
「嗯?本王這是看到什麼了?殺人的兇器?」
顧檸瞳孔一縮,下意識地想要抬手去摸髮髻,又快速地縮回到衣袖裏。
只是,在抬手的那一瞬間,她就已經暴露了。
不等她回頭,一隻有力的胳臂撐在門邊,人被攏在門後,讓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她在心頭不斷地讓自己冷靜。
脖頸上,粗糙的手指,輕輕地圈住。
他想殺她。
也是。國舅可是他的親舅舅。
顧檸幾乎難以呼吸,卻也不想等死。
不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