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曜看着照片裏的洛嫣，怎麼看怎麼滿意；再一看自己，老是覺得自己痞氣的笑中像是帶了幾分傻氣。

    點評完這張合照，裴曜的爪子忍不住想翻翻洛嫣相冊的其他照片，他心裏嘟囔着：＂他可是壞人，壞人可不管侵犯私隱。＂

    捏了捏洛嫣的臉蛋，裴曜心安理得地去翻洛嫣的相冊。

    出乎裴曜意料是，洛嫣的相冊可以說是乾乾淨淨。這個年紀的男孩女孩，除了日常生活照的記錄和與朋友的合影，或許都會往手機里存些秘密，再不濟也會有些關於遊戲和喜歡明星的截圖。

    而洛嫣的相冊，除了剛才裴曜拍的那張照片，一張和他人的合照都沒有，遊戲和偶像的照片更是寥寥無幾，幾乎全是作業的截圖，還有各種關於讀書活動、課堂參與的打卡。

    裴曜皺起了眉頭，心底覺得有些不太正常。他索性去翻閱手機的本地文件，終於找到了某個深層文件夾，裏面存儲的照片倒也不少，只是裴曜一張張看過去，本就皺起的眉頭更是增添了幾分疑惑。

    這些照片一張張展現了洛嫣生長的軌跡，更準確地說，更像是洛嫣從小到大所有照片的合集。

    每張照片都仔仔細細取了標題，也註明了時間，共同點是，洛嫣的身邊總會有一位女性出現，面相很溫柔，或者站在她的身邊，或是在她身後的不遠處溫柔地注視着洛嫣。

    那顯然是洛嫣的母親。

    裴曜覺得很奇怪，這些照片裏洛嫣的爹倒是沒怎麼出現，即使出現在合照中笑得也很僵硬，看上去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裴曜對此留了心，他改天絕對得找人查查這個老逼登的底。

    裴曜一張張看着洛嫣從小糰子長到大糰子，看她小小一隻在海邊被浪打濕開心地笑，看她在博物館裏咬着手指盯着恐龍標本，看她坐在旋轉木馬上拿着仙女棒揮舞手臂...

    裴曜不知不覺也抿起了嘴角，眼神中透出他自己也不曾發現的溫柔與笑意。

    只是這些照片標題的時間一直記錄到洛嫣十幾歲那年，十幾歲之後就什麼都沒有，仿佛她再也沒拍過照。一直到洛嫣的今天，她真的就再也沒拍過或存下任何有關自己的照片，正如手機自帶相冊展示的那樣，空空如也。

    手機深層相冊里空缺的秘密，像是一隻無形的大手牽動着裴曜的心臟，他仿佛看到了刻在洛嫣身上，那隱藏的軟弱、憂鬱和孤獨內斂的來源。

    裴曜忍不住低頭和洛嫣接吻。

    ＂寶寶。＂裴曜輕聲喊她。

    ＂唔。＂洛嫣耳朵抖了抖發出幾聲囈語，像是在回應裴曜的呢喃。

    裴曜心底密密麻麻像是爬滿了螞蟻，又酥又癢，他又創建了一個新的文件夾，把那張洛嫣和他的合照拖了進去。

    至少遇見裴曜後的時光里，洛嫣的相冊不能是一片空白。

    ……

    那天晚上裴曜不知道抽什麼瘋，反而越睡越精神，最後熬到半夜開始拿起手機打遊戲。

    遊戲裏每弄死一個人，他就興奮不已，搞得洛嫣在睡夢裏也不舒坦。

    第二天早晨，洛嫣比裴曜更先醒來。

    洛嫣感覺渾身想被人暴擊過，眼皮似有千斤重，睫毛黏在一起，她用手揉了揉，發現眼睛腫成了一個核桃。

    洛嫣想起發生的事，這下腫成核桃大小的眼睛又不由自主想要流淚了。

    ＂啊死裴曜死王八蛋。＂洛嫣粉拳錘在裴曜那快硌死她的腹肌上，結果——

    ＂啊...什麼東西？＂

    ＂變態...＂洛嫣眼角的金豆豆唰得一下掉了下來。

    裴曜，他怎麼能...怎麼能……這個壞東西……

    被洛嫣鬧醒的裴曜睜開帶着紅血絲的眼，他打着哈欠輕拍了一下懷裏的人，＂寶貝兒，別鬧。＂

    洛嫣不幹了，使勁用腳踩裴曜的腿。

    她錘着裴曜的胸，「你趕緊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