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用和盧萍聽的是面面相覷，不是因為其他的原因，而是對朱銀燦的態度覺得感觀很不好。

    「我這個老頭子知道你們討厭我，可是你們沒有經歷過我的痛，那種痛是一種呼吸不上來的痛，我一向來對我的孫子比較苛刻，嚴於教條，所以我的孫子一直很乖巧，懂禮貌，知道善惡是非。」

    「可是當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時候，那一刻我的心就碎了，孩子母親兩天沒吃沒喝，就一直看着孩子的照片，我兒子和我坐在地上抽了一晚上的煙，那會兒就希望孩子突然一下能夠坐起來了，哪怕就是鬼都可以，最起碼還能和我們說說話，哪怕一句都行，可是就是這樣一聲不響的離開了這個世界，請問我們做錯了什麼？需要用這樣的事情來懲罰我們？」

    「我朱銀燦這一輩子不貪不佔，對每個在監獄改造的犯人，不說全心全意，也是盡職盡責了，帶着孩子的家屬，來探視我監區犯人的時候，我每次都會多給一些時間，因為我覺得犯人犯了天大的錯誤，但是他的孩子沒有錯，我希望他能告訴他的孩子，不要走歪路，我希望孩子能夠在那個短暫的時間裏，更多享受到父親給予他的愛。」

    「我錯了嗎？我曾經幫助過的犯人，知道我家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們單身一個人的，自己找上我的家門，告訴我，只要找到殺孩子的兇手叫他一聲，可是我不敢！因為他們的殺戮一旦開始，就意味着後面的無法控制。」

    「而錢小軍他們不一樣，他們要靠着我才能體面一些，才能活的像個人一樣，他們的假身份，辦起來很容易，我都沒有利用我司法警察的身份，只是花錢就搞定了，他們還以為我神通廣大。」

    「小同志，不說很多是為了少一些無辜之人被牽連其中，我所殺的人沒有一個是好人，至於錢小軍他們，也必須為他們的惡去買單，我哪怕死了也不會放過他們，你們可以打開那個柜子，裏面他們幾個人的犯罪證據一應俱全，至於那對夫妻，更是活該，吸毒不說，男的還要利用毒品去睡吸毒的女人，他還真的不怕事，結果現在人都快爛透了。」

    「朱老，那錢塘幾個少年你是用了什麼辦法把他們騙出來的？」

    杜大用聽完朱銀燦說的那些，不置可否，而是換了一個方向開始問問題。

    「小同志，你的厲害果然不是白來的，一點兒都不會被我這個老頭所共情，不錯，不錯，以後絕對是個有名望的偵探。」

    「幾個小孩，除了那個楊傑，還是因為我的身體不好，要不然他跑不掉，那四個孩子，最聰明的就是他，然後是那個女孩，讓他跑了，是因為錢小軍沒想到一個三米多高的圍牆竟然沒有攔住那個孩子，哪怕牆頭還有玻璃渣，都沒有攔住。」

    「而那個女孩，則是非常會利用她的身體，差點讓侯繼祿放了她，你們可能不知道，那幾個人當中，其實最聽話的人就是侯繼祿。」

    「我親自去錢塘越州那邊騙的，除了那個楊傑以外，那幾個孩子都有自己的弱點，張道清有裴小瑜，李明傑和譚梓清，舒媛三個喜歡偷盜。楊傑只要利用李明傑就可以了，只不過沒想到那中間最講義氣的反而是張道清，沒有張道清趁着昏昏沉沉的時候最後一聲喊，那個楊傑跑不掉的。」

    「看來朱老跟蹤那幾個少年也是花了很多時間啊！那會兒朱老身體好像挺好的。」

    杜大用這會兒說話有些嘲諷的意思在裏面了。

    「小同志，遲某薇的樣子你們是沒有看到，如果你看到了，還能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那我無話可說，一個小男孩怎麼可以那麼惡毒？惡毒到我看到遲某薇的時候，我從腳底板都冒了寒氣，一雙眼睛生生給戳瞎了，胸這裏被刀片劃的不像樣子，舌頭給剪了一截，兩隻手還有指頭缺失，那都是砸爛了。杜大用，我問你，如果是你的孩子，你會怎麼樣？但凡你敢說你無所謂，我臨死之前都會讓人盯着你的孩子，直到把你的孩子弄成這樣為止！」

    朱銀燦看着杜大用的面容，眼神中的厭惡之色似乎都要把杜大用淹沒了。

    杜大用沒有想到朱銀燦會這麼說，這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面對一個犯罪嫌疑人的時候，有點兒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