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林善的氣息也在降低，幾乎已經要掉出不可名狀者的範疇。

    兩人現在都處於不可名狀者的層次，林善抓住機會，瞬間發力，一掌拍向兆之子的大肉瘤，直接將其拍得爆裂開來。

    那些血肉迅速重新匯聚，再次化作兆之子的模樣。

    「這麼強的抑制力？」兆之子皺了皺眉頭，「原來不是自然之怒...開始了嗎？」

    祂抬頭看天，隨後又看了一眼林善，「你還是那麼幸運，又撿回來一條命。」

    說完，祂振動翅膀，向遠處飛去，直接融入虛無的波紋中，消失不見。

    林善急促地喘着氣，第一時間將提前拷貝的記憶收回。

    支離破碎的意識只能緩慢恢復，他的意識完整度只剩下不到百分之九，再加上剛剛的抑力壓制，他如今的實力不及曾經的千分之一。

    不過好在命還在，意識和存在上的損傷都可以通過時間緩慢恢復。

    林善看了一眼天空，隨後直接離開班德安全區，向自己所建立的安全區飛去。

    附近100刻度時範圍內都屬於班德的安全區的範圍，因此林善只能在這100刻度時之外建立自己的安全區。

    由於聖光一直在那駐守，林善可以通過和聖光的意識聯繫完成傀儡的超遠距離投放，但林善本體想要過去也只能慢悠悠地飛行。

    他的意識就是麵包蟲的意識，所有麵包蟲現在也只有曾經千分之一的實力。

    原本一百年的路程，林善操縱麵包蟲硬生生的飛了五百年。

    在第二百年後，來自自然的抑力便憑空消失，和那隻鴨子的通話內容里說的時間一樣。

    也多虧了自然抑力，間接的救了他。

    不過，這一切恐怕都在稻草人的算計之中。

    趕路過程中，林善也在全力的修補意識，在抵達聖光安全區的時候，意識勉強恢復到百分之三十的地步。

    對於聖光安全區的情況，林善心知肚明，所以並沒有出手干預的打算。

    他第一時間回到這裏，是因為聖光的實力和他是相互聯繫的，如今的聖光根本就不足以保護安全區，實力受損後，林善無法再跨越一百刻度時的距離遠程操作麵包蟲作戰，為了保住安全區，林善第一時間返回。

    將麵包蟲交給聖光，接下來林善將全部心思都用在重塑意識和存在上面。

    六百年後某天。

    林善身上的氣息終於平穩下來。

    他深吸一口氣，感受此刻的狀態。

    「稻草人，羊皮紙，你們究竟是何方神聖？」

    林善低聲自語。

    「這就是傳說中的不破不立，破而後立嗎......」

    他再一次感受到，生命層次繼續精進的希望。

    如果說林善是一枚雞蛋，那麼在被兆之子搜颳了記憶後，他就是一枚渾身佈滿裂縫的雞蛋。

    經過千年的恢復，所有的裂縫幾乎都被補齊，但仍然有最後一道裂縫始終無法圓滿。

    這最後一道裂縫就像是一把雙刃劍。

    裂縫讓林善看到了繼續精進的可能性，因為不圓滿，所以代表他還有提升的空間。

    但一旦將那最後一道裂縫補上，他又會回到曾經那個無法寸進的情況。

    林善不知道這種精進的感覺是不是錯覺，也不知道一旦補上裂縫，這種感覺是否會消失。

    所以，他陷入了糾結之中。

    其實也不必糾結，因為他現在根本就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能將那最後一道裂縫補上。

    存在上的裂縫倒沒什麼關係，因為他現在的存在只達到了王級的層次，但意識上的裂縫對他來說是一種巨大的損傷。

    百分之百的實力和百分之九十九的實力，雖然只相差百分之一，但卻是殘缺與完整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