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燃也有不擅長的東西這件事，讓程識玥有點開心，發現之後，她從來到這個陶藝工作室開始——終於捨得把關注點放在「約會」上了。

    她把俞燃的丑泥碗要了過去。

    剛在塗色台坐下，程識玥眼睛轉悠兩下，轉頭，「上色還是你來吧！」

    俞燃一開始沒覺得有什麼。

    他認為她只是洗了手，不想再弄髒，也就朝着人走過去。

    程識玥挨着他坐下。

    一手撐桌子一手撐着臉。

    開始指點江山：

    「這個——」

    她推過來一個小碟子，是她剛才調好的顏料，「妞妞最喜歡小魚乾了，你把碗外面塗成五顏六色的油畫，做兩條黃色小魚。」

    「我不會畫畫。」

    俞燃沉默了一下，又說：「也不會捏手工，到時候……做出來和這個碗一樣丑。」

    「沒關係。」

    程識玥眨了眨眼睛：「我就喜歡抽象的東西。」

    俞燃：？

    他只當她真的只是對這個碗感興趣，按照「聖旨」，一筆接一筆地畫上顏料和色彩。

    程識玥：「輕一點掃，人家說燒完會特別濃郁的。」

    程識玥：「不對不對！」

    程識玥：「你不要板板正正捏一個三角形好不好，魚尾巴是什麼樣子的，你應該要增加一點紋路……」

    程識玥：「你這個頭太大了……」

    俞燃一直照做。

    她說一步他改一步。

    沒多久，原本還越靠越近的女孩兒，到了後面，不知什麼時候，她又坐回了原來的地方。

    俞燃扭頭看她。

    程識玥撐着腦袋，正在油紙上戳戳搗搗，開始調新的顏料。

    看起來對於指導他這件事……

    她已經喪失了興趣。

    比起剛才的跳脫，現在氣氛太過於安靜了，俞燃思索了一番，將自己做成的小魚塗好顏色遞了過去。

    「這個……夠抽象嗎？」

    「嗯？」

    程識玥反應過來他問的話，忍不住笑，點評了一番那個胖胖歪歪的小魚：

    「挺可愛的呀！」

    「要再做個小肉乾嗎？」

    俞燃耐心給建議：「我記得，你還有一隻小狗。」

    程識玥歪了歪頭。

    「你竟然記得。」

    俞燃看她這個動作，倏然一笑，她和頭頭的動作一模一樣，他第一次去她家接她，那隻小傢伙就是這麼探頭探腦的。

    他又看向她。

    「小肉乾怎麼捏？」

    程識玥聽他一本正經地問這句話，眉尾輕挑，似乎被請教是非常取悅她的一件事。

    她笑了下。

    「看好了啊！」

    俞燃很「好學」地坐近了一點，一隻長臂放在桌上，一手放在身側。

    像是……

    專門留出半面懷抱靠近她。

    程識玥餘光注意到他的動作，揉泥糰子的手慢了下來，她側頭，發現了男人靠近的臉，高挺的鼻子驚為天人……

    他眼神落在她手中的泥團上。

    程識玥出神了一會兒。

    「怎麼了？」

    俞燃問她。

    程識玥十分自然地轉過頭，「沒事啊！」

    她拿過木筒里的壓花筆，調出照片，一比一給頭頭做了一個非常還原的肉乾，俞燃則是自動承擔了調色的工作。

    給小肉乾上色。

    期間兩人挨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