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工業園的人都是由宴思恩，洪卓爾他們幾個負責人選出來的，做事效率也是槓槓的。昨個還在糾結紙張的製作成本，今日呂造紙廠的負責人呂師傅，就帶着賬本來拜見。

    「皇家造紙廠負責人，呂半新拜見郡主！」

    風璃坐在軟榻上，看着穿着厚重棉衣的呂半新，手裏拿着一本冊子，想來是有結果了。

    「呵呵，呂師傅辛苦了，紙張成本可是計算出來了？」

    「是，郡主，紙張成本，昨日晚間，我和另外三位技藝師傅一同核算，結果出來了。都在這本冊子上。」

    玖音笑着接過冊子，轉身遞給風璃。

    風璃打開賬冊，開頭幾頁記錄的都是各種原料及採買價格，後面記錄的是每種原料的用量。最後核算成本，均攤到每刀紙的價格，一百二十文。

    風璃嘖嘖了兩聲。一百二十文的成本，剛剛還特意看了，呂半新很細心，把人工成本也算進去了，才一百二十文一刀，那各大書廝一刀紙賣五百文，就算加上運輸流通成本，多說也就兩百文，看來商家利潤很大啊。之前記得陸家村那個渣男陸源盛，買的人家被雨水意外浸水之後晾乾的折價紙還三百文一刀呢。

    「看來，其實紙張沒有書廝賣的那麼貴啊！沒有批量生產的情況下，成本才一百二十文，商家賣五百文，難怪那麼多窮困學子買不起紙張。」

    風璃這麼嘀咕，呂半新聽出郡主是誤會了，趕忙說道：「郡主，您誤會了，這皇家造紙廠，是您改造工藝之後的成本折算。我和夏光望夏師傅，在前東家製作紙張時，一刀紙的成本可不是一百二十文。」

    「哦！你們那紙張成本是多少？」

    「回郡主，一刀紙張貳佰一十文，東家派人送到各大書廝，貳佰七十文到三百文不等。最多不超過三百文。」

    風璃一聽，立馬坐直身子，驚愕道：「成本差這麼多？」

    「是的，我們和夏師傅他們，是機巧閣在錄名單上的人。機巧閣平日用不了那麼多人，但是如果他們需要，有各方面技藝超群的師傅，都會把名單記錄下來，待需要之時聯繫我們。」

    「我懂了，機巧閣正事名額有限，但有時又需要各行各業技藝師傅，所以在滿員的情況下，不常用的冷門師傅可以記錄在冊，當需要的時候再聯繫溝通？」

    「是的，機巧閣畢竟屬於皇家差事範疇，各行的大師傅，都為能進入機巧閣為榮耀。哪怕是掛名記錄，那在外面找活，月銀都會比一般技師高三成以上，而且基本不會有被辭退的風險。除非自己自願離開。當然，如果皇家徵用，也必須隨時復命。」

    風璃點了點頭，心道，這也合理。你們既然去參加選拔，得了功名，因此拿了比一般人高三成的薪水，說白了也是依仗皇家恩典。那麼皇家有需要的時候，你也不能推辭。

    風璃之所以找熟知行業的技師，就是覺得，懂行比外行溝通的更為容易。就像琉璃廠從機巧閣選拔的師傅們。釀酒廠選擇有經驗的釀酒師傅，造紙廠選擇懂行的造紙師傅。

    各領域有各領域的翹楚，把這些人聚在相對應的崗位上，那工作效率就事半功倍。這也是風璃當時思量再三，跟機巧閣管事葉太新提及的原因。

    古法製作的局限性，加入自己現代認知的新思路，新舊融合就碰撞出不一樣的結果。看賬冊記錄，風璃覺得，批量生產之後，每刀紙張成本控制在一百文以內絕對不是問題。但是她不想跟呂半新說，她覺得，這控制成本的事情，就應該由造紙廠工作人員來考慮的事情。

    「呂師傅，幾位辛苦，既然現在造紙工藝已經完備，以後就看你們的了。需要人手，可以從機巧閣掛名名錄上找，也可以培養新的學徒，你們看着辦。紙張目前不要投入各大書廝，快年關了，原有的造紙工坊也要過日子。」

    呂半新糊塗了，不投入，還要加緊生產？那......

    風璃看出呂師傅的疑慮，笑着說：「無妨，呂師傅你就負責生產的事情就行了，至於銷售，會有專人負責。到時候量大你們可別供應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