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雁門的李唐大營之中,氣氛凝重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壓抑。
此時,李淵和李建成慘遭殺害的噩耗,猶如一道晴天霹靂,及時傳送回此處。
那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迅速在營中蔓延開來。
使得每一個聽聞的將士都面露震驚之色,軍心也隨之開始出現了微妙的動搖。
而先前在絳郡貪生怕死、棄城逃走的李元吉。
在經歷了臨汾以西的一番狼狽逃竄,像一隻無頭蒼蠅般繞了一大圈後,最終惶惶如喪家之犬般逃到了李秀寧所在之處。
李元吉一路倉皇奔逃,好不容易尋找到李秀寧,一見面便迫不及待地對其說道:
「姐,那李世民簡直喪心病狂,他竟然殺了大哥和父親。
如今他還敢大搖大擺地前來此處,不如我們趕緊安排伏兵,趁他不備將其殺掉,也好為父親和大哥報仇雪恨……」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李秀寧憤怒地打斷。
李秀寧柳眉倒豎,鳳目圓睜,滿臉怒容地怒斥道:
「昔日便是你那魯莽衝動的行事風格,肆意斬殺隋朝官員,才致使李家陷入絕境,不得不舉兵起事。
就因為你的過錯,我李家才會陷入這手足相殘、父子不睦的悲慘境地。
我若是你,犯下如此大錯,早已無顏苟活於世,理應拔劍自刎,以謝天下。」
李元吉聽了這一番嚴厲的斥責後,臉色頓時變得煞白,一絲慌亂在眼中一閃而過,但他很快便強自鎮定下來。
如今的李家早已不是先前那般兵強馬壯、風光無限之時。
他從絳郡倉皇出逃,所帶出來的兵馬在一路的奔逃與折損中,如今只剩下區區一千餘人。
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頭,他能否繼續活下去,全然要依附於李秀寧的庇護與決策。
自己此刻若是再與李秀寧起衝突,無異於自尋死路,於是只能默默低下頭,不敢再多言半句。
正當李元吉與李秀寧交談之際,一名傳令兵匆匆步入大帳:
「將軍,有一名自稱為拓跋朗司馬的番邦將領,率領着一支剽悍的騎兵已然來到我們大營之外。」
聽聞提起此人的名字,李秀寧的眼眸中瞬間滿是厭惡之色。
這拓跋朗司馬在以往的往來中,給李秀寧留下的儘是些貪婪、狡黠且不擇手段的惡劣印象,她自是對其毫無好感。
然而李元吉卻全然不顧李秀寧的反應,他心思急轉,瞬間意識到這或許是自己的一條逃生之路。
他連忙衝上前去,一把抓着傳令兵的胳膊,三步並作兩步,心急火燎地往外走去。
如今李家已然是日落西山,只剩下這雁門一地苦苦支撐。
不僅要時刻面臨劉武周那如狼似虎的攻勢,還要遭受隋朝大軍的派兵圍剿,可謂是內憂外患,處境岌岌可危。
而這拓跋朗司馬來自於北番銀地國,那地方距離大隋極為遙遠。
若是能藉此機會與他一同離開,遠遁他鄉,或許自己便能在這亂世之中苟活一條性命。
李秀寧看着李元吉那倉皇而去的背影,眉頭微微皺起,卻也未去阻攔。
她心中另有盤算,當下只是帶着麾下的心腹之人,神色凝重地前往營門,去迎接那即將到來的李世民。
此刻,李世民已然來到了李唐大營之外。
他目光不經意間瞥見了致使他斷臂的李元吉,剎那間,眼眸中充滿着刻骨銘心的怨恨。
那目光猶如實質,似要將李元吉洞穿一般。
李元吉感受到這如芒在背的視線,心中一凜,連忙如驚弓之鳥般垂下頭,不敢與李世民對視。
他深知自己與李世民之間的仇恨,當下只能暫避鋒芒。
於是,他匆匆來到拓跋朗司馬身旁,滿臉諂媚地躬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