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莊園大門回頭望，樸素平實大門上掛着匾額上寫着「綠柳居」，這時才記起莊園裏種的最多就是柳樹。

    這些柳樹就因為莊園裏種的太多了，才沒有注意柳樹，再說柳樹的實用性不是很大，他才沒有注意到，柳樹古怪的造型也只有文人騷客喜歡，或者東晉狂士喜歡。

    他是個實用主義至上的人，北方也有柳樹，都在水邊，就是當柴火都費勁，所以北方胡人才沒有將柳樹焚燒，留下這些柳樹給漢人，即使漢人吃樹皮也吃不了柳樹硬殼皮。

    柳樹經過丹鼎派的道士證明，柳葉可以當茶泡水喝，符籙派的道士說，柳木可以招鬼養鬼。

    現在大秦境內沒讓儒家獨霸一方，各種各樣的思想派別都冒出來了，連薩滿、巫蠱師都冒出來了。

    不過這些神神秘秘的詭異門派都歸茅山派管理，要是這些門派惹出禍事，會被蓋世太保剿滅外，茅山派也要承擔連帶擔保責任。

    為了這件事情，茅山派先讓門派中長老茅固茅真人，去找玖公主，大秦目前唯一的公主，讓玖公主去向內務府討人情，成立一個由內務府監管的道門執法隊伍「衛道士」，專門管理天下的江湖門派，有點類似官府分封的武林盟主。

    這讓茅山派與大秦綁定了，茅山派還搭上了軍方這條線，為戰死的大秦將士招魂祈福，現在大秦公開支持對外傳教的只有奉聖城外的朝天宮，和對面與茅山派鼎足而立的拜火教聖火宮。

    想着想着就沿着鄉間小路向官道上走去，鄉間小路不寬也不窄，兩邊的水田已經深翻晾曬過，只等來年放水養田，看來滅殺吸血蟲繁殖感染圈的行動，在永康城周邊得到了貫徹執行，不像永嘉城那樣，還留有後患。

    離石順着官道走了大約二里路，就發現路邊有個小女孩，趴在一個婦人身上哇哇大哭，聲音都哭啞了，才讓離石沒有聽到小女孩的哭聲。

    離石覺得奇怪，在他的地盤上，誰還敢光天化日之下劫殺平民，看着躺在地上已經斷氣的婦人，旁邊還躺着一個中年乾瘦男人。

    他們身上的衣衫都還算完整，身上致命傷口只有一兩處，傷口也不再向外流淌血液，地面上的血液也都滲透進地面，小女孩趴在婦人身上，染在小女孩身上的血漬已經乾涸成暗黑色了。

    小女孩啞啞像是在喊：

    「阿母！你快醒醒，毛毛怕，阿母！你快醒醒，毛毛怕。」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小女孩口齒不清，聲音又哭嘶啞了，大概能重複的就是這個意思。

    離石走近看着地上躺着的兩具屍體，兩人應該是夫妻，兩人都是背後中刀，區別只在於女子背後被一刀貫穿心臟斃命，男子像是要護住女子周全，背後被砍了好幾刀，致命傷還是貫穿胸口刺穿傷。

    這幾年殺的人多了，心也不像起初那樣看重人命，只要不是被胡虜劫殺，那就是屬於族內自相殘殺，弱肉強食叢林法則而已。

    這事情要是放在大秦境內，他自然要管管閒事，可這裏是異世南方，在不明情由之下亂插手，只會好心辦壞事，異世漢人族群自然有他的規矩，在南方建立正常官府統治秩序，現在還不是時候。

    南方民心沒有變化，世家統治能力還在的情況下，大秦強行統一必然要大量殺戮底層的佃農、僱工、奴婢，這些人都是寶貴的人力資源，最不濟可以去西域，充實西域的人口數量，豈能白白浪費在內部廝殺之中。

    嗷嗚走到小女孩身前嗅了嗅，小女孩像是見過嗷嗚般，沒有想像中的驚恐，趴在婦人身上怔怔看着嗷嗚，嘴裏又呢喃着：

    阿母！快起來看，活的神獸。

    看着小女孩人雖然小，卻少有的聰明靈利，再回頭看，才發現地上躺着兩人穿戴都很普通，怎麼可能把閨女養的這麼聰明靈利，難道是收養的，不是親生的？

    離石見嗷嗚已經驚醒了小女孩，只能主動開口說：

    小女娃，你的父母已經死了，家裏還…

    離石還沒有繼續說下去，就聽見小女孩又開始哇哇大哭。